去做一顆棋子。
皇後其實已經失策過一回了,隻可惜她到現在還看不明白,不過獨孤連城可沒這麼好心去提醒她,他隻是微笑着道:“謹尊娘娘教誨,微臣還有要事要面見陛下,就此告退。
”
皇後盯着他,目光深沉地道:“剛才我說的話你要好好記着,千萬不要為了一個出身卑微的女子而妨礙了自己的前程。
”
獨孤連城隻是如常地行禮,未置一詞地退了下去。
看着他的背影,皇後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突然揚聲道:“你出來吧。
”
一個年輕的女子從屏風後悄然走出,一身煙紫色的羅裙,眉彎目秀,顧盼神飛,身材纖細卻瘦不露骨,額上花钿輕輕閃耀,眸子卻格外深沉,越發顯得端莊肅穆。
她向皇後施了一禮:“見過皇後娘娘。
”
“剛才瞧見醇親王了嗎?”皇後仿佛有些怅然的聲音響起。
安筱韶的面頰掠過一絲绯紅,聲音輕得仿佛歎息:“是,娘娘,我瞧見了。
”
“你覺得醇親王如何?”安筱韶态度無比恭敬,近乎虔誠,皇後的唇畔不由浮現起一絲笑意。
安筱韶深吸一口氣:“回禀娘娘,醇親王文武雙全,人中龍鳳,堪稱世間難尋。
”
皇後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緩緩伸出手來,主動拉過安筱韶,柔聲道:“正是如此,我才要将你許配給他。
”
安筱韶心頭早有猜測,但當對方真的揭破,她的笑容依舊瞬間凝固在唇畔。
皇後笑容越發深沉:“獨孤連城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們又是表兄妹,這樁婚事可以說親上加親。
我希望你嫁給他以後,好好的輔佐他,更重要的是讓他永遠站在安氏的一邊。
”
安筱韶心跳如鼓,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或許她什麼也不必說,皇後早已将一切安排好了,身為世家女子,她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夫君。
可是醇親王……她細一思忖,旋即便道:“娘娘,醇親王早已心有所屬,我這樣橫插一杠子,反而适得其反。
”
皇後手指忽然加重力道,仿佛連她的手指都要捏斷:“男人多情,似江小樓這等美人,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好感是很容易的,但男人也容易忘情,論出身、容貌、氣質、才學,你樣樣壓她一頭。
獨孤連城不是傻瓜,燕雀與鳳凰如何選擇,他終究會明白。
”
安筱韶連忙道:“明月郡主如良質美玉,筱韶不敢與她相比。
”
皇後寒涼的眼中有絲惱怒一閃而過:“筱韶,你也太妄自菲薄了。
你的才學衆人皆知,多少名門子弟求而不得,我這樣看重你,以後切勿說這等傻話。
”
安筱韶欲言又止,她覺得江小樓不像皇後看得這樣簡單。
就看她如何在慶王府連削帶打,竟将自己的敵人各個誅滅,手上不沾半點鮮血,這樣的女子可敬、可畏、更可怕。
安筱韶不想與之為敵,更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安筱韶從皇後宮中出來,便直奔慶王府。
她見到江小樓的第一句話便是:“皇後娘娘要為我和醇親王賜婚,你應早做打算。
”
江小樓隻覺得心中怦怦一跳,漸漸心頭卻是平靜下來,狐疑地盯着安筱韶看了半天,直把她看得心頭起毛為止。
良久,她面上盈起一絲淺笑,道:“皇後娘娘要為你們二位賜婚,我為何要早做打算?”
安筱韶微蹙起眉:“難道你和醇親王不是——”
江小樓看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深:“安小姐,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
”
安筱韶心念一轉,登時明白過來,江小樓最近都管她叫筱韶,可是如果她生氣了,就會連名帶姓的叫,如今她恢複最初的疏遠稱呼,分明是極生氣。
她微微一笑,心頭不知為何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下意識地道:“原來你和醇親王還沒有互通心意。
”
江小樓面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眼底有一絲惱怒疾速閃過:“互通什麼心意,我們兩人不過是朋友罷了。
”
“切莫蒙我,那日醇親王從虎口下救你,按照舊日道理……你該以身相許才是!”安筱韶唇畔的笑意陡然展開。
江小樓卻陡然輕笑一聲:“你少來揶揄我,誰不知道你與那獨孤宇素來青梅竹馬,感情極是要好。
如今卻要嫁給醇親王,獨孤宇又該怎麼辦?”
獨孤宇是皇帝的第十個兒子,江小樓依稀記得那年輕人天生一雙劍眉,氣度不凡,生得十分英武,卻又有一雙非常秀氣、漂亮的眼睛。
獨孤宇文武雙全,才名卓著,隻是他為人肆意風流,經常醉卧酒叢,哪怕皇帝宣诏,亦是時有不至。
這樣的行為,讓皇帝對他十分失望,所以在一衆皇子之中,并不受寵。
更何況,他的親生母親虞妃在十年前因為一樁巫蠱案而獲罪,他又如此不長進,皇帝也就對這個兒子越發疏遠冷漠了。
安筱韶秉承閨訓,從不肯與任何人親近,旁人不敢得罪皇後,對她也是敬而遠之。
獨孤宇曾經在外遊學數年歸來,第一次與她見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