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呢?不是親母子,也這樣要好嗎?”歐陽暖也好奇,看肖重華的意思,對這件事好像不是很開心,究竟這話什麼意恩呢。
肖重華淡淡笑了笑,道:“大哥一直休弱多病。
母妃還在世的時候,因為顧不上他,便将他交給董妃來帶,母妃去世後,父王因為他的病,也很少将他帶在身邊,所以他幾乎是跟着董妃長大的,感情十分的好。
”
歐陽暖一愣,燕王妃因為燕王的事情沒心情帶孩子,這一點她可以理解,可是既然有丫頭媽媽們伺候着。
又能費多少心,何必要一個側室來照顧自己的親生骨肉。
難怪肖重君對董妃的态度那樣的和煦且溫和,原來是這樣的緣故。
。
。
。
。
看着肖重華面沉如水,她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言辭,不曉得應該鼓勵還是勸慰。
隻得閉嘴,又趴下來想着整伴事。
肖重華又道:“董妃性子溫和,不止父王對她另眼看待,就連大哥也十分喜愛她,将她當親生母親一樣看持,以至于到了後來母妃去世的時候,大哥連一滴眼淚都沒掉下來,反訓是董妃生了病,大哥哭着鬧着要見她。
我想母妃在世的時候,看到這種場面。
。
。
。
。
。
不是不難受的。
”
肖重華對董妃的心态很複雜,歐陽暖聽到這裡,心裡也是一歎。
這樣的心态。
她也有過。
她和他一樣,娘親過世,父親娶了林氏。
若林氏沒有姨母這層關系。
又對她百般呵護,她決計不會喜歡上那個取代母親位置的女人。
。
。
。
。
。
恐怕肖重華對董妃是怎樣也親近不起來。
甚至于瞧着那個女人,心裡就不是滋味。
人說娘在哪裡家就在哪裡,從沒了娘那一刻起,她就沒了家。
尤其是,自從父親娶了林氏,歐陽家就不能算是她的家了,隻是一個暫居的地方,一個需要她為了弟弟的安全和利益奮鬥的地方。
原來肖重華也有這樣的感覺。
。
。
歐陽暖苦笑,伸手去摸了摸他緊皺的眉頭。
肖重華望進她的眼底,忽然伸手擒住她手,送到唇邊低聲道:“過來。
”
歐陽暖一愣神,随即一笑,他環住她,下颌貼上她的額頭;汲取那點點溫度,低低的喟歎。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
”他話裡透着生硬:“好像我多可悲似的。
”
她雙臂也環緊他,一個同類,她歎道:“我明白。
”
“你明白。
”他阖了眼。
歐陽暖淡淡地道:“雖然我剛開始很喜歡林氐,可是她嫁給父親的時候,我心裡還是很難受,尤其是看到娘親死的時候滿天的白幡紙錢,轉瞬變成一府的紅燈喜悼,所以你的那種感覺,我很明白。
”
肖重華愣了愣,想說什麼,終究沒有動,卻把她抱得更緊了。
那麼那麼緊,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一樣。
。
。
。
。
。
肖重華還沒用晚膳,便又被皇帝宣了進宮去了,歐陽暖用完晚膳,就回到書房裡寫了幾幅字。
就在這時候,紅玉禀報說,世子妃來了。
歐陽暖一愣,從容擱下了筆:“請她進來吧。
”
孫柔甯帶着丫頭進來,吩啧那丫頭道:“把布料都放下,你就出去候着吧。
”她說完。
擡眼四望,見屋中處處敞亮,十分潔淨。
向南的窗前放了一張梨花大案,歐陽暖穿着碧色緞織衣裙,頭上一色珠翠俱無。
隻橫绾着碧玉管子,越發顯得面容清麗,隻是身形看起來不知為何有些單簿。
案上的博山爐裡焚着香,那爐煙寂寂,淡淡萦繞,歐陽暖聽見腳步聲,擡起頭來,神色平靜。
‘‘下午不是送過秋衣來麼?”她看着那一盤盤五光十色、光彩流離的绫羅綢緞,笑着道。
孫柔甯指着那盤子裡的布料道:“不是份例的秋衣,是趙管事從外頭帶回來的料子。
聽他說是蒼繡,比湘繡、蜀繡更細密雅緻。
董妃娘娘那裡已經送過去了,剩下的弟妹先挑吧。
”
歐陽暖笑道:”瞧大嫂這話說的,要挑選也是應該你先來。
哪兒有我挑三揀四的道理。
左不過你指哪樣我就拿哪樣吧。
”
孫柔甯卻笑了:“得了,你這些話拿去對吃這套的人說吧,你我就免了。
好好挑。
你最喜歡的顔色不是淺紫和綠色麼,這兩塊料子都給你帶來了,留下吧。
”
歐陽暖便也跟着笑,與孫柔甯這段時日處下來,才發現以往見到的她仿佛隻是一個幻影。
真正的孫柔甯大方爽快,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倒有點女中豪傑的味道,半點虛假也沒有。
這是歐陽暖在那此名門閨秀的身上見不到的性格,尤其走每次看到她那雙火辣辣的眼睛,就讓人不由自主覺得心裡燙起來,她想,自己終于明白,為什麼賀蘭圖這樣淡薄的人會喜歡孫柔甯了,因為在人後,她的身上有一種熱情,叫冰冷的人也能跟着燃燒起來;
歐陽暖果真如孫柔甯所說,桃選了淺紫和綠色的兩種;孫柔甯趁着這功夫,便去看她剛才寫的字,孫柔甯不喜歡詩書,看那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就覺得頭暈,隻覺得很好看而已。
不由問:“這麼晚了;你還在寫什麼?”
歐陽暖答:“不過随便寫點東西。
”
削柔甯點點頭,道:“他也經常寫這些東西,其實我也不懂。
”言談之間,頗有些不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