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柔甯見歐陽暖目光朦朦.唇邊含着滿滿的笑.似望着她.又似沒有望着她.心中頓時就明白了,道:“你怎麼不等他喝下去再說!那樣不是更好!”
歐陽暖忍不住笑了,随即道:“他畢竟是重華的大哥.若我真的用這樣狠辣的手段.豈不是叫他傷心?也無端端壞了我們夫妻的情分,不值當的。
孫柔甯卻覺得很可惜:“我倒是很想做個寡婦的.可董妃和肖重君一直都防備着我.生怕我下毒一樣.哼,還不是百密一疏?”不過.她的腦海裡随即想起,董妃離開時候的表情,心中還真有些惶恐,“咱們得罪了她,以後還是要小心些。
“
歐陽暖笑了:“大嫂,以前咱們不夠小心嗎?她不是一樣千方百計陷害我.既然如此,何妨鬥到底?”
孫柔甯一愣.頓時有些語塞:“可我每次看到她.總覺得心裡很恐懼。
歐陽暖笑了:“這十幾年來,我隻學會了一個求生的技能,就是謀算人心以及争鬥競逐.我是不會輸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孫柔甯看着這樣的自信的歐陽暖,不由自主感到一種臣服.慢慢道:“我相信你。
”
送了歐陽暖一直送到門口.孫柔甯都不肯走.歐陽暖奇怪道:“哪兒有這麼送客的?”
孫柔甯撇撇嘴:“我才不要回去看他的臭臉.保不定怎麼折騰我呢!”話是這麼說.語氣裡卻沒多少恐懼的模樣。
歐陽暖笑了笑.近一個月來,肖重君的病情因為天氣時而反複.隻怕沒有折騰孫柔甯的力氣,但是今天卻不同.明顯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孫柔甯現在回去.少說要被修理一頓.不由笑道:“那就在我院子裡呆一會兒吧。
”
孫柔甯便也笑道:“好。
”說着吩咐丫頭回去取針線來,“你不是會雙面繡嗎,也教教我吧。
”
歐陽暖點點頭.便讓人在廊下擺了桌椅.和孫柔甯坐在走廊下.一邊曬太陽一邊說話。
不多時,孫柔甯的丫頭匆匆而來.手裡一塊密繡如意的帕子,上面的牡丹花繡了一半兒,孫柔甯道:“你看反面。
”
歐陽暖将帕子翻過來,卻看到背面的繡線亂成一團。
孫柔甯頗有點不好意思,一雙杏核眼熠熠生輝,不經意時卻總是帶着一點稚氣:“你幫我看看!我繡了好幾塊.這個可是最好的一個了。
”
話是這麼說,可她的手攥着那反面被繡的歪歪扭扭的牡丹帕子.倒似寶貝一樣的。
以今時今日她的地位,隻要開一聲。
什麼樣的得不來.偏要自己歪歪扭扭的縫出來.必然是要送給賀蘭圖的。
歐陽暖心裡不知為何忽悠悠一沉.這兩個人明明相愛.卻注定了一輩子不能在一起.就算是肖重君死了.孫柔甯也永遠都是他的妻子,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賀蘭圖的身份更是不能在朝上立足.這兩個人,如何能在一起呢?孫柔甯這樣對他念念不忘,真的很可憐。
她笑道:“這裡要拆掉,我們重新來過。
”
歐陽暖垂着頭.将帕子翻過來給孫柔甯.指着其中的一各線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錯了。
“說話的時候,她細密的劉海曳出一點陰影擋住眼睫.睫梢卻是爍着盛極的日色。
手中的紅色繡線隻是一股.袅袅如一縷淡薄的煙.靈活地穿梭于指間。
“你的手真巧啊。
“
歐陽暖笑了笑.也不多言.就在走廊下指點了孫柔甯一個下午.不知不覺的到了天黑,孫柔甯用了晚膳.磨磨蹭蹭地也就不得不回去了。
晚上.肖重華剛一進門.歐陽暖就迎了上來,很殷勤地替他解了外袍,還問道:“用了晚膳沒有?”
肖重華一怔,随即失笑:“看你的這個模樣.可見下午真的是你在其中弄鬼了。
”
“哪裡話。
“歐陽暖甜甜一笑.“夫君大人還在.我怎麼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裝神弄鬼。
”那樣的笑容,還梢帶着一絲頑皮,眼睛潦黑,仿佛是無底的深淵,将人硬生生給吸了進去。
千金難換美人一笑.肖重華一直聽人這樣說.卻覺得很可笑.可今天.卻是他第一次真正這麼認為。
歐陽暖還是望着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不用些飯嗎?”肖重華挑眉,歐陽暖很快斟滿兩小、杯酒.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拿着,肖重華喝完自己的酒.拂袖一甩.便将兩隻杯子都準确無誤地掃到了桌上。
他微微一笑.瞬間欺近歐陽暖的身子.柔軟的雙唇覆上她的嘴,雕琢品味。
耳中彌漫着壓抑的喘息聲,仿佛水中蕩開的漣漪.一波一波地侵襲着大腦,讓人麻木迷醉。
咫尺之間,隻聽到他笑道:“想要這樣蒙混過關?我不是說過.做什麼之前都要跟我商量嗎?怎麼全忘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