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做到這個地步,為什麼要對她沒有威脅的孫柔甯下這種狠手?莫非是為了肖重君?歐陽暖心中的疑雲一點點揭開,似乎窺見了其中一角。
小丫頭面無人色道:“白芷姐姐,這藥粉是你每天要我下在世子妃要我們采集的花露之中的,你怎麼翻臉不認人了呢?”
白芷還要說什麼,燕王冷聲道:“住口!”
白芷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肖重華口氣裡隐藏着漫不經心似的冷淡,道:“白芷,你可認罪?”
白芷擡頭看了一眼肖重華,強自鎮定道:“奴婢不知郡王此言何意,奴婢是冤枉的。
”
肖重華冷笑道:“你是拒不承認指使那丫頭放藥了。
”
白芷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道:“奴婢絕對沒這個膽子。
”
肖重華輕笑一聲,道:“聽說剛才那小丫頭被搜出了藥粉,也是什麼都不肯說,後來挨了十幾仗,疼昏死了幾遍。
不知你能挨幾下?”
白芷不禁顫栗起來,眼角向董妃悄悄看去。
董妃淡淡道:“随随便便動用刑法,豈不是屈打成招嗎?”
歐陽暖微笑如和美的春風拂面,說話時耳墜上的金珠子點點碰着脖頸:“娘娘這是什麼話?剛才你不也一樣讓人将這院子裡的丫頭媽媽都拖出去打嗎?焉知這法子不可行?更何況,此事若是送到三司去會審,也是要過堂的,那闆子可不比
燕王府的輕多少!”
燕王道:“白芷,你聽見了沒有?你是想要被送到衙門裡去嗎?還不交代!”
董妃聞言身子一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王,眼神中的不忿與驚怒幾乎要壓抑不住。
轉瞬間目光狠狠逼視向歐陽暖。
歐陽暖不由一凜,卻微微一笑,隻含了一抹幾乎不可覺的冷笑弧度回視于她。
白芷猶自低着頭,一聲不吭。
肖重華看着白芷,目光森冷道:“既然不肯說也就罷了,拖入刑房直接處死。
不隻是她,還有敢于用巫蠱之術謀害世子妃的香蘭也是一樣。
”說完,他拍拍手,屋外的護衛應聲而入,拖了白芷和香蘭便走,香蘭癱軟在地,白芷拼命反抗,一時之間衆人面面相觑,十分害怕的模樣。
肖重華補了一句:“賤婢謀害主子,罪大惡極,不隻是她二人,連同他們的父母也一并趕出府去。
”
香蘭一聽立刻吓得暈了過去,白芷絕望地哀号道:“奴婢知錯了,奴婢該死。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求殿下放過奴婢家人啊。
”
護衛正要将兩人拖出花廳去。
白芷死死抱住一根柱子,死活不肯放手,肖重華對護衛首領點了點頭,護衛們松了手,白芷拼命手足并用地爬了回來,使勁叩頭。
口中直叫殿下饒命。
隻見她額上磕得血肉模糊,滿面淚水血水,十分凄慘,看得人心中不由得産生強烈的恐懼。
肖重華的身上那種冰冷的氣息讓人震懾不已,所有下人都不由自主低下頭去,他冷冷喝道:“夠了!”白芷伏在地上隻是顫抖。
肖重華道:“你好好招了,便饒了你的家人,至于你,也可考慮網開一面。
藥可是你下的?”
董妃的神色瞬間一冷,硬撐着腰身站得端正。
白芷顫聲道:“是。
”肖重華又問:“是何人指使你下藥謀害世子妃?”白芷拼命叩頭道:“奴婢不知,是外頭管事的卓媽媽給奴婢藥的,奴婢隻是按吩咐将藥下入世子妃要奴婢們采集的花露中,并不知道别的。
”
燕王原本一直冷冷看着,此刻勃然大怒,旁邊的丫頭正好重新奉茶過來,燕王看也不看,将茶盅重重掼在旁邊的黃花梨香幾上,細瓷的茶盅磕在大理石幾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厲聲道:“好個護主的賤婢,死到臨頭還不老實。
拖出去亂棍打死!”白芷凄慘地尖叫道:“奴婢不敢撒謊,奴婢真的不知道,隻有卓媽媽知道啊!”
歐陽暖搖頭道:“也許是真的不知道。
如今隻能再審那卓媽媽。
”
燕王深深呼了口氣,道:“叫那老媽子過來!”
護衛首領點點頭,立刻去帶那卓媽媽。
不一刻又回來了,面色極難看,請罪道:“奴才該死,卓媽媽偷偷咬舌自盡了。
奴才進去她的屋子,才發現她已經氣絕了。
”
歐陽暖早已料到了,淡淡道:“她的動作倒是很快,自己了斷圖個痛快。
隻怕是聽到這院子裡的動靜,才畏罪自盡的。
”
燕王的臉色隐隐發青,一雙眼裡,似燃着兩簇幽暗火苗般的怒意。
肖重華卻并不着急,道:“這也并不難辦,查查這三個奴才平日裡和誰走得最近,尤其是剛才有什麼人去過卓媽媽的居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