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什麼絆倒,也許是怕爬起來太過狼狽,總之,他都很小心謹慎的,應付着再平常不過的一切。
賀雨然替他打開房門,有一淡淡沉睡的人影,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肖重華忽然就緊張起來,提了一口氣,身體也微微顫抖,他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擡腳就走,卻被門檻一絆,猛地跌倒在地。
賀雨然一驚,連忙過去扶他。
肖重華擺擺手,示意并不要緊,站起來拍拍塵土,深吸口氣,才摸索着走了過去。
賀雨然在他身後跟地很緊,不敢離開一步,生怕他又跌倒似的,最終看他搖搖晃晃地終于摸索到床邊,才豁然松了口氣。
肖重華在床邊坐下,開始顫抖着摸上什麼,溫熱的肌膚透過薄被傳到他的手心,肖重華怔了怔,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指腹下的脈搏清晰生動,緩慢而有力,雖然稍顯虛弱,但并無大礙。
肖重華終于松了口氣,摸索着,在她的額上印上淡淡的一個吻。
賀雨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肖重華微微一笑,暗淡的眼睛不知看什麼地方:“我們走吧。
”
“你不等她醒過來嗎?”
肖重華慢慢搖了搖頭:“不,沒有這個必要了。
”既然他已經瞎了,就該從她的生活中消失,而且現在她,需要肖天烨的幫助。
仿佛是做了一場夢,那種痛苦,卻讓人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暖兒。
”一隻微涼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歐陽暖的睫毛微微一動。
“你已睡了好多天,太久了……快點醒來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我還有好多的話要對你說。
”
那人的指尖慢慢走過她的眉尾劃向眉尖,沿着鼻梁一寸一寸往下勾畫,最後停在她的唇畔,良久……
歐陽暖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放大的俊臉。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迎面被重重攬入懷中,隻覺得對方抱得太緊,幾乎不能呼吸。
她也不動,也不明白眼前這是什麼情形,隻是靜靜的不說話。
“暖兒。
”淡淡兩個字,卻似跋山涉水千回百轉而來。
他伸手捧住她的雙頰,雙眼錯也不錯地凝視着她,滿臉的驚喜。
斜陽照入殿内,落在他的臉上,晚風徐徐漸起,歐陽暖困惑地看他,飛揚的眉峰,綿密的睫毛,泛着春水一般的溫柔款款,而那微彎而薄的唇瓣,配着白玉一樣的面孔,更是讓人覺得好似随時要微笑一般多情雅緻。
她不喜歡這個男人的觸碰,下意識地,她想抽回手,對方卻抓得更緊,仿佛一生一世都不要再放開。
“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男人的語氣很輕柔,仿佛是怕吓壞了她似的。
歐陽暖覺得奇怪,她總覺得眼前這個人像是戴着面具,讓人看不清楚他真實的表情,但,他的笑容簡直是過分的高興了。
歐陽暖忽然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肖天烨微笑道:“你是我的皇後,你不記得了?”
歐陽暖被這個稱呼驚駭,道:“皇後?”
肖天烨的目光眷戀地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道:“是,你父親是南诏的木将軍,他在戰場上拼殺,後來為國犧牲……現在你已經是我的皇後了,我會一輩子好好地照顧你。
”
歐陽暖安靜地點了點頭,眼底劃過一絲異樣:“那你是什麼人?”
肖天烨靜靜道:“剛才告訴過你了,我是南诏的皇帝。
”
歐陽暖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宮女,對方連忙點頭,拼命地點頭,生怕她不信似的。
歐陽暖接着道:“皇後?”
肖天烨笑道:“是。
”
歐陽暖覺得頭痛欲裂,她的手剛碰到頭部,肖天烨就拉住她的手腕,“你的身體還沒好,休息一下吧。
”
歐陽暖道:“可是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
當然會什麼都不記得,巫醫的藥不是普通人能夠抗衡的,肖天烨微笑道:“現在我将一切都告訴了你,怎麼,你不信?”
歐陽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肖天烨摸摸歐陽暖的頭,有點可憐地說:“你沒有銀子,不記得自己是誰,渾身上下什麼東西都沒有,我比你有錢,比你有地位,欺騙你對我來說什麼好處也沒有。
”
歐陽暖愣住,用力地咬住嘴唇,似乎這些話讓她十分地苦惱。
肖天烨的眼睛裡慢慢揚起一絲笑意,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臉,歎了口氣道:“總算比你以前那冷冰冰的模樣要惹人喜歡得多了。
”
歐陽暖還是躲開了他的碰觸,沒緣由的,心裡有一種陡然升起的抵觸情緒,不喜歡,不喜歡這個人,不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但是,他說的沒錯,她現在沒有錢,沒有身份,沒有地位,連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