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動什麼心思?
“好些了嗎?”肖天烨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歐陽暖皺眉,明顯抵觸他用這種親密的語氣對她說話,一旦恢複神志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對肖天烨露出任何引人遐想的表情。
說到底,她情願相信自己的直覺,也不願意随随便便相信他的話。
本性裡的多疑,一點一點慢慢讓她覺得,她不屬于這裡,眼前這個男人說的話,也值得懷疑。
“我很好。
”她垂下了眼睛,這樣說道。
肖天烨歎了口氣,突然湊過來,親了她的嘴唇,呼吸相同的瞬間,肖天烨低聲道:“我是真心喜歡你。
”
歐陽暖的心怦怦直跳,再也壓抑不住心底那種排斥感,扭開臉去,“不要碰我!”
她的聲音壓抑而激動,絕非女子含羞帶怯的拒絕,是真正的不願靠近。
肖天烨頓時停了動作,低頭看着她的臉。
歐陽暖身體一瞬間僵直了,覺得對方那目光有一種讓人不能動彈的力量,這世上大概從未有女人拒絕過他。
他抿着嘴巴不說話,但眼睛裡卻充滿了受到打擊的委屈,歐陽暖居然覺得于心不忍,結結巴巴地道:“對……對不起……我……”話還沒有說完,肖天烨突然把頭擱在歐陽暖的肩膀上,她吓了一大跳。
“不要動,我困了。
”
一陣靜默。
歐陽暖剛想要說話,不知為什麼卻止住了。
這過程中她的肩頭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到最後她實在扛不住稍稍動了一下,不想那肩上重量竟随着她的動作沿着肩頭慢慢向下滑,她扭頭一看,卻見到肖天烨雙目緊阖,竟是不知何時昏睡過去了。
歐陽暖舒了口氣,預備抽手扶住他放平在榻上,卻未料一隻手被他牢牢攥在手心,怎麼抽都抽不出來,無奈隻得騰出另一隻手,費了好大勁才讓他躺下。
歐陽暖強硬地掰開他的手指,自己起身,走到一旁的梳妝台前,看到上面一排發簪钗飾整齊擺列着,金銀玉石玳瑁,各色材質。
然而,這些東西換不來她的絲毫記憶。
歐陽暖腳步輕動,突然不小心将一柄梳子掉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一轉眼,他卻已經睜開了眼睛,沉如最深最暗的夜,毫無感情地看着她。
“為什麼?”擡頭直視他,輕聲低喃:“我對這些東西毫無印象,若是日常用過,我總該有所感覺……”
肖天烨面色一晃,刹那涼薄。
歐陽暖心中一片冰涼,最後一點希冀沒入深淵。
原來,他所說的一切,果然是欺騙了她。
想來也是,若她真是什麼将軍之女,就算父親陣亡了,那母親呢,其他親人呢,就算這些都沒有好了,為何那些宮女看她的眼神都是帶着奇怪的。
阿卓走進來,捧着藥道:“娘娘,該喝藥了。
”
肖天烨坐于床側,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從她手中的托盤端起一碗湯藥,起身走到歐陽暖旁邊,竟然是要喂她。
歐陽暖一側,錯開臉。
他也不堅持,隻就着那勺子将黑漆漆的藥汁送入自己口中,忽地,卻俯低面孔壓上她的雙唇,歐陽暖尚且來不及反應,一口藥汁便己灌入她口中。
下意識地,咬了他一口,眼前一花,他己倒退了一步。
“很好。
”他伸出手,不緊不慢用左手拇指擦去唇角遺留的一點點藥汁,之後收回手将勺子在碗中一丢,徐徐開口:“看來你是完全康複了,連藥都不想喝了。
”
歐陽暖頓了頓,道:“我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我的皇後。
”肖天烨盯着她,眼中沉沉。
“如果是皇後,為什麼我會一點都想不起來,隻是昏倒而已,會連自己是你的妻子都想不起來嗎?”更何況,若是耳鬓厮磨的情人,怎麼會連最起碼的親近都這樣排斥,歐陽暖脫口便回。
肖天烨一下面沉如水,波瀾不興,卻又風暴在底。
“歐陽暖!”
歐陽暖?
歐陽暖直視于他,“怎麼陛下終于承認我不姓木了嗎?你不是說我叫木暖嗎?為什麼又叫我歐陽暖?為什麼?”
肖天烨看着她,目中冷涼,深不見底,修長的手指根根緊握住了藥碗,骨節泛白。
歐陽暖提了提嘴角,終是身上無力,笑也笑不出,虛軟道:“陛下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真相嗎?”
肖天烨倏地一揮手,重重打翻了手中的藥碗。
瑩白的指縫之間幾抹豔色刹那溢出。
再擡手時,但見掌間鮮血淋漓。
看見豔麗的鮮血,歐陽暖眼前一陣頭暈目眩。
喘息空隙之間卻被人納入懷中,那懷抱動作似似乎要将她狠狠抱緊滲入骨血,又似乎轉瞬一念恨不能将她殺死,不過恍惚片刻,他突然開口。
“暖兒,不管我是否說謊,你都永遠不能離開我了。
”但聽他言語溫存款款摩擎入耳,黑瞳如暮如夜漸漸深沉,一絲絕決驚鴻一掠,歐陽暖心中一顫,下一刻,他己放開她,快步出了門。
“把人看好!”
“是。
”
聽見那對答的聲音,歐陽暖知道,自己把對方逼急了。
可這也讓她更加肯定,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縱然不是情人,卻也有着很深的瓜葛。
可是,究竟是為什麼呢?
歐陽暖知道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