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慮。
”巫醫一邊說,一邊露出擔憂的眼神。
看她如今的狀況,實在是很不好啊。
如果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肖天烨那邊,老天啊……
肖天烨看着歐陽暖,卻是在對巫醫說話:“情況如何?”
“要抽些血出來看看,具體怎麼用藥要等下一步再說。
”巫醫解釋道。
金雕的血終究是劇毒,雖然是通過肖重華過了毒,可不會一點都沒有影響的。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肖天烨點點頭,輕聲說道。
“好,這裡就交給你了,有什麼情況通知我。
”巫醫知道他想要和歐陽暖單獨相處,便點點頭,踏着沉重的步伐先行離開。
“暖兒。
”肖天烨念出心愛的名字,在床邊半跪下來。
以前看到她的笑容,隻覺得如沐春風,可是現在再看到,卻不知為何,令他産生一種心碎般的痛楚。
她晶瑩透澈的眼神微微顫動,最終還是化作一個淡淡的笑容:“不要擔心。
”
“你——不要離開,不要……丢下我。
”肖天烨輕聲說,黑色的眼睛深處仿佛有濃重的霧氣。
“嗯,我不會死的,我這幾天不都能平安度過嗎?”歐陽暖看到他的眼神,那其中的悲傷難過已經讓她震驚,她隻能這麼說,她不想因為自己,讓這個男人整日裡惶惶不安,夜不能寐。
“你不要這麼擔心,你是南诏的皇帝啊,怎麼可以這麼脆弱。
”
“就算我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卻不能用它來保護你,我要這些又有什麼用。
”肖天烨漆黑的眸子泛着脆弱的光芒,歐陽暖立即感到心髒的痛楚。
為什麼要這麼傷心?為了她嗎?
歐陽暖艱難地舉起手臂,伸出手去安撫他,卻被他一把抓住,貼在他的臉頰上。
看到他的眼中有悲傷,她不是不動容的,想要撫摸他的臉龐,輕輕抹掉上面的悲哀。
但他卻将她的手緊緊按住,仿佛害怕稍微松開便會失去。
她的手心就像貼在他的心髒上,讓他感覺到不是那樣寒冷,讓他的心激烈跳動起來。
“我愛你。
”肖天烨一遍一遍,喃喃的說。
歐陽暖動了動,手輕輕從他的手中滑出,他想要抓住,卻終究沒辦法留住,他很失望地看着啊,終究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歐陽暖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不知道,從心底深處湧現出來的愧疚感,究竟是什麼。
肖天烨回到禦書房,把自己置于繁重的政務之中,這樣,他才能夠一時壓制住翻湧上來的煩悶與痛苦,他情願讓那種痛慢慢凝結,雖然他很清楚,它永遠也不能消失。
歐陽暖不關心任何事,包括她自己,一個記不起過去的人,根本沒有未來。
不知為什麼,她總是覺得身體很疼,疼的天旋地轉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歐陽暖以為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至少她這樣連過去和姓名都沒有的人,沒有活下去的必要,身體裡總是有冰與火的力量在較勁,一會兒熱得要命,一會兒冰冷徹骨,身體某個地方好像破了個血窟窿,疼得要命,卻被鋪天蓋地的黑暗卷走了所有的意識。
接下來很多天,昏睡的時候,歐陽暖都一直沉浸在痛苦當中,心裡空蕩蕩一片,想要說話,喉嚨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腦海裡仿佛出現了一個空洞,慢慢地将所有的畫面都吞噬掉。
不論黎明前天有多麼黑,總是會天亮的。
歐陽暖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睜開眼,整個人仿佛從噩夢中驚醒,放松不過隻有片刻,然後就是恍惚,她動了動手指,全身冰涼,身體很沉很沉,像是躺在棉花堆上,絲毫提不起力氣。
“好了,這下醒了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巫醫對肖天烨說。
在他的照顧之下,歐陽暖的确是一天天在康複,甚至于臉上的氣色也開始紅潤起來,等她能坐起來的時候,巫醫将這個消息告訴了肖天烨。
而他卻一言不發……
半夜裡,肖天烨突然闖入了她的寝宮。
“誰?”宮女驚聞聲音,卻被肖天烨一個冷冷的眼神制止,于是,所有的宮女都退了出去。
殿内點着安神香,歐陽暖睡得很沉。
看着她的睡顔,肖天烨一怔,心中強烈的愛湧上來,幾乎将他撕成碎片,一直以來,他為了不傷害她的身體,一直不敢過分靠近,如今隻能閉上眼睛,靜默了很久,“暖兒,我等了太久了——”
隻是此刻,肖天烨已經無法思考。
他一點點的靠近,抓住她,她的氣息宛如迷藥,把他的力氣全部抽走了。
淡淡的酒香味在空氣中彌漫,在彼此的呼吸間交纏。
“喝醉酒的人,不管做了什麼事,都會被原諒的,對不對?”他貼在她唇邊,輕輕喘息着,像是受了誘惑一般,盯着她嫣紅的臉,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她當然不會回答,肖天烨已失去理智般地回吻她。
對她生命的擔憂消退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漫無邊際的熱度,一直在他身上燃燒着。
肖天烨知道自己喝醉了,他試圖将這陣酒勁兒壓制下去,可是每每想要強行壓制,就不由得渾身發抖。
他的心髒噗通噗通跳動得厲害,幾乎要跳出心口,歐陽暖身上的溫度冰冰涼涼,簡直就是他此刻無法拒絕的救命良藥,他雖然想要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