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也想要向小姐報仇嗎?紅玉這樣一想,便下意識地看着肖天烨,生怕他一個不對勁會讓人将小姐殺掉。
肖天烨淡淡地問大夫:“這種懸河草的藥效有多久?”
“王爺,這種草藥必須連續服用一段時間才能奏效,若是服用過多,人會變成傻子。
”
肖天烨的目光一下子凝住了,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止。
老大夫趕緊說下去:“不過我把過郡主的脈搏,她服用的時間不是很長,藥量也不算大,隻要從現在開始停止服藥,不出五天就會恢複神智。
”
肖天烨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若是當時歐陽暖沒有每天将藥全都吐出來,現在她早已變成一個傻子,醫術再高的大夫也沒有回天之力了。
歐陽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過來的時候,意識雖然還很模糊,可她清晰地記得自己刺了肖天烨一刀。
在這一刻,她知道明若的真實意圖了。
不管是讓她消失還是讓她死去,都比不上讓她來刺殺肖天烨來得好,若是肖天烨死了,那麼南诏名正言順接管他的五十萬大軍,若是他不死那就更好了,一來破壞和親,二來肖天烨必定要處死自己,大曆和他會再起争端,三來南诏借機将公主下嫁,籠絡肖天烨。
一石三鳥之計,還真是夠狠辣。
難怪明若會說,自己沒有機會再向他報仇了。
經過這件事,肖天烨若是還留着自己,那簡直是匪夷所思的。
“醒了?”
歐陽暖一怔,望進肖天烨驚喜的眼中。
“你睡了三日都沒吃什麼東西了,我吩咐她們把吃的端進來。
”肖天烨快速地說。
歐陽暖:“……”
“不,我疏忽了,剛醒來是應該喝點粥的,紅玉,把粥端上來。
”肖天烨随即又駁倒剛才自己的說法,像是驚喜過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紅玉将粥端上來,小心翼翼地遞給肖天烨,這動作做的自動自發,歐陽暖吃了一驚。
她不知道,這幾天都是肖天烨在照顧她,紅玉早已習慣了。
肖天烨試了試,輕聲道:“暖兒,我剛試過了,熱度剛剛好……”
歐陽暖面無表情看着她面前面如紙白的男人。
她清楚記得那天自己一刀刺過去……眼睛下意識地落在他仿佛什麼都發生過一樣的左臂上,若不是他下意識地閃避,這一刀就會正中心口。
她雖然沒有意識,可是明若卻一遍遍告訴她,心口是一擊緻命的地方,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力道在刺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輕了三分,仿佛還殘存了一絲的意識告訴她,眼前這個人不可以死。
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裡,就是不想殺肖天烨的。
不然她明明可以一次不中,再補上一刀的,卻沒有多餘的動作。
歐陽暖按着腦袋思考了一瞬間,皺眉:“為什麼。
”為什麼經曆了這種事還對她這麼好。
聞言,漆黑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合下,肖天烨的眼睛裡有一點傷心:“暖兒……你真的想殺我麼?”
歐陽暖眨了兩下眼睛,仿佛一直有人告訴她殺了面前的人……快殺了面前的人……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到手腕上戴着的鈴铛,然後迅速地将它摘下來,猛地丢了出去。
這個動作讓肖天烨都吃了一驚,随即他意識到了什麼,吩咐守在帳外的副将道:“把那鈴铛收起來,交給大夫。
”
“是。
”
歐陽暖盯着肖天烨,他卻柔和地說:“先喝粥吧。
”
歐陽暖不懂,為什麼他還對她這麼好,按照明若的劇本演下去,直接派人将她囚禁起來或者殺掉或者送回大曆不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不怪我要殺你?”
肖天烨倏忽擡眸,水色的光閃爍:“我相信,不是你自己要殺我,而是有人對你用了懸河草。
”
歐陽暖看着他,心底有個很奇異的地方在跟她說,這個人說的一定是假話,一定是!誰會被刺了一刀還這樣心平氣和呢!要是她的話,表面不記恨,心底還不知道要将對方砍上多少刀才解恨呢!說到底,她就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就她對肖天烨的了解,他也應該如此才對呀!
就算她是為人所控制,可是在所有人的眼睛裡,都親眼看見她要刺殺肖天烨,什麼被人利用,這話誰都不會相信的!就連大曆人,恐怕也會以為她因為被迫和親而心懷怨恨,故意刺殺肖天烨——到時候,她隻會成為衆矢之的!
“不管怎麼說,刺傷你的人是我。
”
可是肖天烨卻理所應當回答道:“那又怎樣,我願意讓你刺傷,誰能說什麼。
”說完,他轉過頭看着其他人,“你們看到郡主刺傷我了嗎?”
衆人面面相觑。
肖天烨招招手,讓外面的四個副将都進來:“你們看見郡主要殺我了嗎?”
其中一個副将憋了半天,面紅耳赤道:“是,屬下看見——”
肖天烨揮揮手,“殺了。
”
立刻便有士兵進來,将那副将直接拖了出去。
歐陽暖震驚地望着他,“等等……”她道:“你要殺了他嗎?難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堵住他們的嘴巴?”
肖天烨微笑,他輕描淡寫地道:“還有其他人看見了嗎?”
副将們正對上肖天烨那雙似笑非笑的清澈瞳眸,心裡不約而同咯噔了一下,隐約有種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