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攪亂了寒食節的喜慶。
皇帝移架到了禦花園旁邊的春熙殿,幾個禦醫以仟秋白為首診治燙傷,還好是已經沏過的茶水,稍微冷了冷,不然這整個胳膊就沒辦法看了。
仟秋白給用針頭戳破了水泡,又上了獨家特質藥,仟家世代名醫,在太醫署很是有幾分舉足輕重的地位,仟家的藥更是被推崇萬分。
皇帝沉着臉一直沒有說話,等着都上完了藥才對一直都沒有走開的皇後說道,“不能因為朕的事情耽誤了比試,你且讓她們繼續。
”
“陛下……”皇後實在是不願意離開皇帝半步,可是等着她看了眼皇帝的神色,威嚴中帶着懾人氣勢,皇後不自覺地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說道,“臣妾遵旨。
”
皇帝的神色這才微愠,說道,“煩勞皇後了。
”
皇後趕忙說道,“這是臣妾分内之事。
”皇後說道這裡語氣一轉,眼睛裡滿是怒意,“至于那以下犯上的貴妃柏氏……,還請陛下讓臣妾去全權處置,這後宮之中竟然有這樣驕橫跋扈之輩,是臣妾治理無方。
”
皇帝垂下眼睑,看着手臂上的傷口,沒有說話……,屋内靜悄悄的,衆人都屏息的等着,皇後手心裡甚至冒了汗,好一會兒皇帝才歎息一般的說道,“去吧。
”
皇後聽了皇帝的話,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知道貴妃才藝雙絕,皇帝那樣冷清的一個人,也不忘記隔上幾個月去探望一次,可見還是心之所屬,剛才她雖然說得那樣铮铮,可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的,生怕皇帝護短,這個貴妃……,自從進宮開始就依仗着自己公國嫡女的身份,父兄皆在朝中任職,又加上皇帝的寵愛,眼高于頂,甚至連她都不放在眼裡,每月十五的問安也時常借口不來。
皇後早就想收拾收拾了,無奈一直都沒有合适的理由。
這後宮之中應該和睦相處,為着大祁,為着陛下而存在,至于貴妃這種……,哼,皇後忍不住想着,早就應該除之後快了。
等着皇後走後,栾喜卻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望了眼禦花園的方向,他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甚至伺候皇帝上早朝,最近朝中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比如最近正在為開海禁的事情跟容王那一派鬧得不可開交,貴妃的父親信陽侯常年駐守福建,正是這關鍵人物,這時候處罰貴妃真的好嗎?
更何況皇後向來嚴苛,不講情面,貴妃這一次雖然是失手,但是傷了皇帝是不争的事實,這罪恐怕不低了……
栾喜想到這裡瞄了眼皇帝,卻見皇帝正跟仟秋白說話,語氣竟然帶着少見的溫和,他說道,“仟太醫,朕這傷要多久才能治愈?”
仟秋白一直伺候皇帝用藥,也算是老人了,說道,“起碼也要一個月。
”仟秋白叮囑道,“陛下可要少吃辛辣之物。
”
“仟太醫應該知道,朕是無辣不歡。
”皇帝很是為難的樣子,“這要忌辣,可真是有些難。
”
仟秋白見皇帝這般說,溫和的笑,竟然帶出幾分熟稔語氣來,像是一個長輩對待一個吵鬧的小輩一般,說道,“陛下,病了總是忍一忍,挨過去就好了。
”
栾喜暗暗心驚,他知道皇帝一向少言寡語,更不會說些表達自己的意願的話……,陛下這麼看重這位仟太醫?随即轉念一想,忍不住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想,真是笨的可以了,這仟秋白不就是仟貴人的父親?
就算是皇帝,對着自己的嶽丈,不是要親近一些吧?
皇後氣勢凜然的走了出來,嚴苛的說道,“真是害群之馬。
”
貴妃心中一顫,猛然擡頭問道,“娘娘這是何意?”
“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你卻空有婦容卻無婦德,婦言,婦功,且善嫉成性,在這大好的日子裡,不過一言不合就撒潑打鬧,驕橫跋扈的拿熱茶燙人。
”皇後說的铿锵有力,“這後宮在我的治理之下,一切都是妥妥當當,女子恭順謙卑,以夫為綱,正是這樣的道理,你說說你又做到了什麼?”
貴妃咬牙,說道,“皇後,我……”
皇後見貴妃還這般執迷不語冷笑說道,“陛下乃大祁天子,九龍至尊,何等金貴?更是你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