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給仟召陵找了好幾件衣服都不合身,他一臉苦相的說道,“大少爺,你腰粗了哎。
”最近在二房裡住,二夫人整日的寒虛問暖不說更是眼窩人參的補品不斷,别說是大少爺,就是他也沾着光胖了不少。
仟召陵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腰圍,好像還真是胖了,說道,“前幾日二夫人不是剛送來幾身新衣服,拿過來試試。
”
小莫一拍頭,恍然大悟的說道,“大少爺不說我還真給忘了。
”說完起身就去衣櫃拿了新疊的衣服,問道,“大少爺,你看這件行不行?”
仟召陵看了眼,是一件鴉青色素面刻絲直裰,衣服都熨過,還上了香,看着就很整潔清爽,點頭說道,“就這件吧。
”眼睛卻不離書本,一直在看。
小莫也早就習慣了仟召陵的刻苦,他伺候仟召陵七八年,除非他病了,不然從早到晚都在苦讀,從來沒有放縱過一次。
等着準備妥當,小莫提醒道,“大少爺,時辰快到了。
”
仟召陵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書,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中,起了身,淨手,梳洗,又換了小莫準備好的衣服就出了門。
門房那邊早就給他套好了馬車,二房的馬車雖然不及東府大房的品階高,畢竟一個是官宦之家,一個是醫戶之家,但是這馬卻是通體雪白,不帶一絲雜色的駿馬,馬車裡面更是豪華的很,茶具,坐墊,迎枕,一應俱全。
小莫忍不住啧啧稱奇,說道,“都說二房有錢,還真是……,大少爺,這可比在東府裡用的好多了。
”
仟召陵看着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缂絲簾子晃晃蕩蕩的,偶爾能看到外面街景的繁華,默了一會兒說道,“仟家是禦賜的名醫,盛名在外,京都的藥鋪不過三家,卻是一藥難求,根基深厚,自然不是父親一個翰林的俸祿能相比的。
”仟召陵說的父親自然是千秋紅。
仟召陵想着自己小時候,整天看着父親鼓搗藥材,滿屋子都是藥味,還曾經以為,自己也會和父親一般,最後成為繼承仟家醫藥的大夫,結果命運卻是這般奇特,讓他走上了讀書這一個根本就沒有想過的道路。
小莫可惜的說道,“雖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是這做郎中是為了懸壺濟世,也是一件良善之事,隻可惜到了這會兒二房這般好的醫術卻是無人傳承……,以前還有二小姐可以招婿進門繼承家業,現在二小姐可是進了宮,二房這以後可怎麼辦?”
仟召陵敲了敲案桌沒有說話。
他還記得想當年他還在家裡看醫書,想着妹妹這幾天咳嗽是不是該配點藥吃,父親給他看的本草綱目也看的七七八八了,要不要換皇帝内經來看?
結果母親唐氏卻突然闖了進來,死死的抱着他不肯放手,哭着對父親仟秋白說道,“這是我的命根子,我是怎麼生下他的?想要過繼?門都沒有!”
父親仟秋白低着頭,暗啞的說道,“可是母親上次已經喝過藥了,要不是救得及時……,這次母親還說要是再不同意就要吊死在家裡的房梁上。
她說的到就做得出來,你也知道母親一直對哥哥能考上進士的事情很是自豪,母親出身書香世家,雖然不得已委身到咱家裡來,但是做夢都想着家裡出個讀書人,不然也不會花了二萬兩的銀子把哥哥的戶籍過繼到了叔爺爺家裡。
”
唐氏恨恨的說道,“什麼叔爺爺,不知道什麼八輩子打不着的關系,說要買個戶籍就屁颠颠的跑過來,說隻要二萬兩的銀子,這是少的數目嗎?這些銀子都可以買下東大街兩個好鋪子了,按道理這話不應該我來說,但是大伯自從讀書開始,都是夫君你來支撐着家裡,大伯一會兒說要去應酬,過幾天又要買那古硯台,花錢如水,這都不是從咱家裡的藥房裡出?”
仟秋白很是尴尬,說道,“娘子,這不都是為了我們仟家。
”
唐氏内斂的性子,還是第一次說起對家裡的不滿,聽了仟秋白的話,轉過頭看是掉眼淚,“夫君你是知道我的,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是舍不得召陵,送他走,就跟割了我的肉一樣。
”
仟秋白躊躇了下說道,“其實娘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總歸跟着哥哥讀書要比當個太醫……”仟秋白又想起老太太苦口婆心的說道,你還年輕,還可以再生,但是你哥哥那邊怎麼辦?難道就讓你哥哥絕了戶?
“住嘴!”唐氏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一樣跳起來喊道,“召陵才幾歲啊,你忍心?”
仟秋白愧疚的低着頭,不自覺地紅了眼圈,“你當我就舍得。
”仟秋白在後宮裡行醫,看多了白眼,自然就是羨慕的走仕途的道路來,隻是這話卻不敢對唐氏說。
兩個人各自難過,屋内氣氛壓抑而沉默,仟召陵有些莫名,問道,“爹娘,出了什麼事?”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小丫鬟跑過來,“不好了,老夫人自缢了。
”
仟秋白吓的臉色慘白,唐氏也差點暈了過去,悲鳴的說道,“這是要拿孝字逼死我們呢,有這樣的親娘嗎!”
仟召陵心裡咯噔一下的,總覺得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再後來他就被大伯帶走了,大伯威嚴的跟他說,以後他就是他的父親,而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