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說道,“讓宮人來做吧。
”
仟夕瑤就說道,“陛下日理萬機的,我是一介女流,不能為陛下分憂,但是總是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說完就朝着皇帝笑了笑,眼底流露出幾分心疼來。
皇帝看着心神一動,忍不住握住了仟夕瑤的手,半天都沒有說話,他自然知道仟夕瑤是指什麼事情,恐怕他進了靈溪宮,萬福就去找她去了,甚至把自己一路上怒氣沖沖的事情都跟她說了。
她這是擔心的吧?
等着吃過了飯,二皇子就有些坐不住了,總是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仟夕瑤就讓乳娘把孩子帶到院子裡玩,自己則和皇帝一起跟随在後面,一邊看着二皇子牽着乳娘的手闌珊學步,一邊則和皇帝說起白天探望孫太妃的事情來。
說道,“我瞧着孫太妃氣色很好,還跟我說起怎麼給二皇子做一身周歲的衣服。
”二皇子的周歲快到了,仟夕瑤很想親手給孩子做一身衣服,算是留作紀念。
不過她的女紅還不到家,就得請教請教高人了,這高人自然就是孫太妃了。
落日的餘晖落到她身上帶出幾分朦胧的紅暈來,越發顯得她柔美秀麗,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柔聲說道,“今天我回來這般早,是不是吓着你了?萬福這滑不溜丢的家夥,肯定是提前跟通報過了。
”
仟夕瑤笑,說道,“是啊,我剛開始還吓了一跳,結果進屋的時候看到陛下和小寶在玩,心裡就松了一口氣,知道陛下并非那般生氣。
”
皇帝搖頭,說道,“朕剛開始其實也是有些不高興。
”想到那些肱骨之臣們一股腦為着長仁太後說情,為了能讓那遺旨失效,先說這遺旨孫太妃造的假,哄騙皇帝,等着後面驗明了真迹,又說就算是真迹,那也肯定是孫太妃迷惑了皇帝,讓他失去了判斷力,這才胡亂寫的。
長仁太後貴為皇後,和先帝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又怎麼會在最後的彌留之際,寫了這樣一份遺旨,擡舉一個連妃位都不是的女子?
最後又有人指出,孫太妃入宮之前并非處/子,曾經成過親不說,甚至還誕下過孩子,雖然那孩子早夭了,不過這也不能磨滅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夠格進宮的事實。
曾經被掩埋在時間廢墟裡的往事一件件的被挖出來,孫太妃就這樣在衆人面前如同剝光了衣服一般赤/條條的,毫無*可言。
仟夕瑤從萬福那邊知道了朝裡有人反對孫太妃,可是沒有先到,為了阻止她,竟然會扯出這許多陳年舊事,不禁感歎,要是先帝知道了,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
皇帝又說道,“朕一直都知道許家的勢力盤根交錯,但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可以鼓動這許多人,自從父皇去之後,武定侯一直都謹小慎微,結果這一次竟然就這般站出來。
”
仟夕瑤知道武定侯當年也是一員猛将,不過用十萬的兵,三個月的時間就為先帝平定過川貴的蠻夷之亂,在伍令德之前曾經駐守過川貴二十年之久,一直都是先帝最看重的武将之一。
“還有誰?”
“太常寺少卿馮健,刑部主簿李伯仁……”皇帝的語氣沒有起伏,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眼底卻是湧出冷冽的寒意。
仟夕瑤知道這是皇帝動怒的表情,卻是忍不住說道,“怎麼這許多人?”仟夕瑤知道太後為了顯示誠意,讓任兵部尚書的哥哥交了兵權,此後漸漸的淡出朝廷的權利核心,誰又能想到,這會兒竟然會這般發力,鼓動這許多人,看來許家的隐退不過是表面上的,興許……,他們隐藏着更多看出不來的實力。
皇帝聽了這話,神色更是冷了幾分,面色嚴峻,說道,“讓吃過肉滋味的人,回到吃素的日子,又怎麼會甘心?一切不過是都是表象,迷惑招數而已。
”
仟夕瑤聽的雲裡霧裡的,不過當她想到吃素的就隻有宮裡的長仁太後的時候,她又明白了皇帝的比喻,他的意思是,太後怎麼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權利?那之前的服軟不過是為了讓皇帝失去防備心,隻是為了圖謀更大的事情……,至于為什麼在現在這樣條件沒有成熟的時候露出底牌來,恐怕是因為孫太妃那一道遺旨有關,如果連宮中的位置都保不住,何談什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