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下留人——”
彷若蒼鷹掠兔,在湛無拘摟住姬向晚退開到安全地帶的同時,數道白影飛掠而來,随着大道血箭的噴出、人影立定于地時,六熊也七歪八倒地跌在地上,脫去了半條命,各自吐着血絲,和着白沫調養生息,但也有人不支地昏死過去。
為首的趙金熊定睛一看,看清了來人便心口一涼,知道自己再無勝算了。
冷冷一笑:
“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大山莊的人馬!不曉得搶到秘籍後,會如何分贓才算公平呢?”雖是身受重傷,場面話仍得說上一說,以免被視若無物。
所謂的三大山莊,正是近七年來活躍于江湖上的少年新貴,分别為浮望山莊的方首豪、寒冰山莊的秋冰原,以及靜堂山莊的黃呈彥。
各自約二十五歲上下,其山莊亦是在這些少年手中發揚光大,深受江湖人重視,其地位也日漸與其它百年大派有并駕其驅之勢。
這一群年輕氣盛的人自是不屑虛無三流角色。
站在這三名少年英雄身後的,是其下屬以及女眷。
待全部抵達現場後,浩浩蕩蕩的人數,莫約有上百人之譜。
湛無拘坐在一邊無聊地數着人頭,悄悄咋舌。
幹啥子?逐水草而居呀?還是正在舉行春日宴?不然哪來這麼多穿著華麗的男女?
出手打倒六熊的秋冰原不理會六熊的挑釁,徑自走向蹲坐在一邊的湛無拘。
“書在你身上?”這是他絕對料不到的。
“誰說的?”湛無拘攏緊披風,不讓任何人看到姬向晚的容貌。
這個不安好心眼的男子怪裡怪氣得沉悶,讓人看了想打呵欠。
想垂涎他的女人?下輩子也沒他的分,哼!
“你隻會拖累她。
”秋冰原-起了眼,察覺姬向晚不尋常的沉默。
“她生病了?”
“不,隻不過看到了魑魅魍魉所以吓暈。
你們閃遠點就行了。
”
秋冰原下巴一緊,冷目射出冰刃,不再言語。
這時打發走六熊的方首豪快步走過來,一張比在場男性都斯文俊美的面孔溢滿焦急,拱手問着湛無拘:
“這位小哥,請問吾妻向晚是否和你同行?”
“我不是小哥。
”湛無拘直直打量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白淨的面貌,連胡須也修整得像這輩子從未長過;白衣飄飄,既有優雅也有潇灑,這是一個很懂得呈現自己的男人。
“你可以叫我大哥,不然叫祖爺爺地無妨。
”
“好大的膽子,真是給臉不要臉!”揚州首富之女紀香香第一個失聲叫罵起來,忙不疊要替大俠出氣。
湛無拘伸出手指對紀香香搖了搖:
“不對,大膽子與不受教是兩回事,兜不到一塊兒的。
你的用詞得加強,三歲娃兒也不會犯這種錯誤。
”
“你敢說我連三歲娃兒也不如?”紀香香怒叫。
“你連耳朵也不行-,我幾時說過這一句?”
“你明明是這個意思!”
“成,随你,你喜歡便成啦,不必征求我同意。
話說回來,你這般重視我話中的意思為何,真是教人受寵若驚啊——”湛無拘淡淡笑着。
“你不要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向來自認厲害機敏的紀香香哪能容許自己在諸位大俠面前被鬥垮。
“不會吧?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要來問我?”湛無拘好憐憫地看着那雙噴火的眼。
“好了,香香,别——”有人企圖拉回正題,但無功地敗陣下來。
“我叫紀香香!”紀香香抓狂地尖叫。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問我?莫名其妙。
”
“你……你……你……你……”紀香香當下氣得口吐白沫,眼白一翻,跌入衆丫寰的護持中,昏厥了過去。
無顔面對自己被氣得吐血的事實。
“這位公子好利的口舌。
”黃呈彥向來是不服輸的狂傲性子,冷笑道:“氣暈了一名女子,不是大丈夫所當為。
吾等以至誠之心以待,你别不識擡舉。
”
“至誠之心?掏來看看如何?我長這麼大,還沒看到活跳跳的心長成什麼樣子。
”嗟!至誠之心?上百雙睥睨的眼裡有冷淡、有嫌棄、有掠奪,就是沒有真心誠意的。
“你——”
“彥弟,别又給激了。
紀姑娘的教訓還不夠嗎?”方首豪溫文的聲音成功地阻止了一場舌戰。
他現下隻想知道兩件事——秘籍的下落,以及未婚妻是否正在那人手中。
這兩件事都令他心情為之沉重,挂念得日夜不得安穩。
“這位兄台,在下方首豪,是向晚的未婚夫。
瓜田李下,正人君子當有避嫌之舉,以免毀了他人名節。
相信這個道理閣下是明白的。
”
湛無拘站起身,将懷中佳人抱得更牢:
“當然明白。
所以即使我沒有做出任何逾禮的行止,也該為了姑娘的清譽無瑕而負起男子漢的責任,你放心,我是一點也不在乎向晚“曾經”是你的未婚妻的。
哦!對了,既然我與向晚将共諧琴瑟,那麼,于情于理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