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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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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悅”的辭兒,震得悠悠忽忽、渾渾噩噩了……哪還記得前一刻正在氣些什麼。

     是嗎?是兩情相悅嗎?幾時她和他兩情相悅了…… “你沒話可說是吧?”見姬向晚無語可駁,秋冰心得意一笑。

    所有道理全站在她這邊,姬向晚的清譽已損,日後恐怕承擔不起方少夫人的大位了。

     “我想——”湛無拘直到這時才開口:“我家的向晚兒又神遊太虛仙境去了,忘了面前還杵着你這麼一大-龐然之物。

    ”他很好心地解說現狀。

     秋冰心暗自警戒,聰明人向來記取别人的教訓。

    紀香香被氣得生病下不了榻,殷鑒不遠,她不會和這看似無害,實則莫測高深的人在舌上逞威風。

     “你到底是誰?” “向晚的未來丈夫。

    ”趁姬向晚未回神,他很獨斷地宣布自己的身分。

     “你胡說!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婚約的人了?”她雖暗喜于姬向晚的不名譽,卻也不容許未婚夫的名聲蒙上被背叛的笑柄。

     湛無拘反問: “那你知不知道方首豪早有個訂婚多年的未婚妻呢?”他一雙賊眼早已暗自看得分明這三人間的恩怨情仇。

     秋冰心理所當然道: “那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何況首豪大哥英雄出少年,更該有多位佳人伺候。

    ” 這女人真的是混江湖的嗎?怎麼與他阿娘那個年代不一樣?莫非是他踏錯了江湖?一定是的。

    他以為江湖人不守禮教,不在乎世俗,不會高唱那撈什子一夫多妻的大調;至少他娘親從來就不知道世上有“三妻四妾”這詞兒。

    他以為所有的江湖女子同是一般,想來他是跑錯江湖了。

     在湛無拘冥想之際,秋冰心仍道: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沒有平起平坐的道理……”濤濤己見狂湧而出,頗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湛無拘與姬向晚不知何時已回神,歎為觀止地聽她引經據典由漢朝的“女誡”談起,唐朝宋君梓的“女論語”、明成祖皇後徐氏的“内訓”、劉氏的“女範捷錄”倒背如流地将女四書談得通透,似乎恨不得日後自着一本“總女論”來合稱“女五經”以供後世瞻仰…… “走了,你表哥在前廳等着。

    若要等這位姑娘盡興,可能都要放鞭炮過年了。

    ”湛無拘悄悄說着,不時還舉起袖子防止可能會淩空噴過來的口沫。

     姬向晚拒絕: “我不要見他!” “走啦!”他直蹭着她往外走。

     “為什麼要勉強我?”她低叫。

     “因為呀,咱們要告訴你表哥,你要嫁的人是我。

    ”成功賴着她步向回廊,聲音愈飄愈遠。

     “什麼?你胡說什麼?”她相信他又不分輕重地在開玩笑了。

     聲音已遠、步履已杳,唯有慷慨激昂得獨樂樂的女音,仍兀自說得好樂…… ※※※ 原本該是方首豪獨處的廳堂,卻教各方聞風而來的人馬——那些自诩英雄豪傑的人,給擠得熱鬧不已。

     鴻泰镖局的費家父子、丐幫的揚州堂主,以及其它幫派駐守在揚州堂口的最高主事者全來了。

    其它還沒聽到風聲的不算,偌大門廳共擠進了六十餘人,算一算是二十二個幫派。

     一群談論不休的江湖人聲音,乍止于湛無拘兩人的出現。

    由于湛無拘的畫像早已貼這揚州城,因此衆人自然知道他便是懷有秘籍的無叫小子——小戰。

     “你瞧,還好我在門外堅持要你束發整理儀容,不然被那麼多人看到你嬌弱的女兒态,我不是虧大了。

    ”湛無拘得意地在她耳邊道。

     姬向晚實在不認為這有什麼差别,她穿著女裝,唯一改變的是将披散的長發編成一條麻花辮束住,難不成會因為這樣就看不出她身為女性的事實嗎? 但她并沒有心情響應他,一雙盈滿複雜的眸子毫無困難地找到了那張英俊的面孔。

    那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方首豪總是能鶴立雞群;而他的身邊,也總是站立着幾位少女。

     心口有微微的刺痛,卻不若預期的疼。

    沒有洩露情緒的眸子,木然與他相鎖。

     他的表情既擔心又疼寵,眼中有千言萬語。

    十八年的生命中,她全系着這張面孔日思夜念,心折着他的垂愛,托付于他的百般呵憐。

    而今才知,這是他的習慣,每一個女人都會被如此對待。

     “向晚,我好無聊。

    ”湛無拘飽含哀怨地址她衣袖呼喚着被重視的一瞥。

     “不是你吵着要來?怎麼說無聊了?”她低下頭,暗橫過去一眼。

    面對滿屋子人的盯視,她不由自主地往湛無拘身後縮去。

     不喜見陌生人,也不願再度看向那雙柔情滿溢的眼。

    下意識的,她相信躲在無拘身後——即使他不太可靠,便可擋去一切她不願面對的。

    不知不覺間她已與他相依為命了起來。

     “小子,是你拿了《極天秘籍》?”一名身長吓人、熊腰虎背的大漢聲若洪鐘地問着,同時顯示了自力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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