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也見不到兩抹芳蹤。
蕭蕭西苑,再度空寂,徒留一具被遺忘的身影獨立于芎蒼之間,蕭蕭兮、籲籲兮……
※※※
三名蒙面人無聲走入屋内,冷漠無情的眼一一掃視過炭火架上的烤乳鴿、滿桌的佳肴美食,以及牆角堆放的一些娃兒玩意;門外有一隻乳豬的骸骨,是昨日欽點的大餐,姓湛的小子唯一的要求是無時不刻地在他眼前擺滿美食,好讓他在“艱苦”的囚禁生涯中,有所慰藉……
他“艱苦”?那看守他的人不就是水深火熱得端差沒一刀劈了他。
要陪他玩、要滿足他挑剔的嘴、要任他取笑,更不可以揍他!
總算,他們再也不必忍受他了。
思及此,三名蒙面人皆露出殘忍的笑。
那位姓湛的小子昨夜喝了一壇汾酒,便醉死到現在;滿桌未動的食物和滿屋的酒氣,證明他仍處在爛醉的情況中。
真可惜,無法在他恐懼欲死的求饒聲裡得到快意。
但,比起一統天下,這個無名小卒的死狀,還不放在他眼内,他要以大局為重。
“主人,我們身上的“夢裡斷魂”已剩不多,要解決這小子,無須用這麼珍貴的藥粉。
”一名手下建議道。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望着手中赤色的瓶子:
“藥量雖已不多,但足夠對付那些自以為是的江湖人了,“夢裡斯魂”、“赤蠍散”是元教舉世聞名的獨門秘藥,待江湖人一舉滅了元教,還怕更多的毒藥拿不到手?”
他将藥瓶子放至湛無拘鼻下,随着他幾次深深呼吸之後,倏地一噎,原本起伏平緩的胸腹,不再有所動靜,面色由紅潤轉為青白,再出青白轉成煞黑,最後煞黑裡浮現蛇皮似的斑-紅紋,并往全身擴散,駭人至極!
不曾見過“夢裡斷魂”威力的兩名手下不自禁往後一退,低呼不已。
中年男子滿意不已地點頭。
“将他丢到揚州官道上,在江湖人查出這是元教的毒之後,少林的掌門、武當的道長,将會一一這麼死去,到時,元教将會被中原群雄踩成平地,而我們,将是漁翁得利的那一個。
”
得意的笑聲無法抑制地狂瀉而出,回響在四周的亂葬崗上,像是凄厲的悲鳴。
※※※
在揚州近郊的一處園林,看似是普通富商的别苑,高高的圍牆阻擋了外來窺探的視線;占地不頗大,風格樸實不惹眼,是元教在揚州的落腳處。
若讓江湖人知道了,隻怕要說是元教有心入主中原,不立即來挑了此地定不幹休。
所以這屋子建了六十來年,也不曾公開屋主的真正身分。
姬向晚就是在這裡等候湛無拘的歸來。
離開了紀宅,至今又過了三日,除了托人送封家書回家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她向來不是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性子,雖然駐居在此地的元教子弟對她和善有禮,但潛藏的探索目光總令她不自在;嘴裡問的,全都是她們那位從未謀面的“少主”事迹。
覺得心煩,一個功成名就的方首豪就教她受夠了,她不要再來一個披上黃袍的少主!
獨自坐在回廊的欄杆邊,吹着春風,低頭繡着一隻荷包。
紅色的布底,像在編織另一個小心翼翼的美夢。
但願這錦囊,不會有被絞碎的一天……
低着頭做女紅的她,沒有察覺圍牆上正有一個人在輕快地慢跑着;賊眉賊眼地四處探視,似乎在找人,也找了好一會了。
然後,他找到了,拔身飛起,一個起落便已悄立在姬向晚身後,彎着身子看她在做什麼。
人家說小有靈犀一點通,怎麼他都站得腳酸了,佳人仍不回頭睐他一眼?他不開心了,對着她的左耳吹吹氣。
他的傷應該沒事了吧?杜姨說傷口隻有一個銅闆那麼小……讨厭,耳朵好癢,是他在想她嗎?
她身後的人瞪凸了眼,不相信這女人竟然無動于衷!要是哪天被其它狂蜂浪蝶輕薄去了還得了?!不行,再來一次,他這次不隻吹了口氣,還把鼻子埋入她馨香的秀發中,深深嗅聞。
“哎呀!”姬向晚蓦地跳起身。
她終于有反應了,很好很好!可見她沒有背着他讓别人輕薄。
他微笑贊許,張開雙臂等着佳人發現他後,驚喜而泣地向他飛奔投懷。
來吧!寶貝。
姬向晚筆直向前快步走去。
即使會被杜姨抓去畫人像她也認了,她想知道有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已經這麼多天了,小湛總該捎回一些訊息才是,再這麼呆等下去,她受不住的!她要去問杜姨。
直到她的身影由大至小,由近轉遠,他才自驚愕中回神地認知了一項事實——他和向晚兒既不是兩集笨彩鳳、也沒長出一根叫靈犀的東西,所以不會雙飛,更不會一點通。
想要享受“重逢”的美感,還是得勞駕嘴巴的提醒,否則下場就如現在——佳人愈跑愈遠。
他,湛無拘跺腳兼氣急敗壞地邊跑邊叫:
“小姬姬!你給我站住。
”
姬向晚身形一震,倏地轉身,隻想确定他的聲音不是出自于想象,但一睹堅實的胸膛阻擋了她的眼光,緊實地摟住她,熟悉的溫暖、習慣了的氣息……
是他!不必看臉也知道是他!
“小……小湛?”她顫抖不已,似問又似呢喃地喚他。
“我來接你了。
”抹去剛才的灰頭土臉,重新揚起久别重逢的纏綿意境。
“你沒事吧?杜姨說你受傷了。
”她掙開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