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姐轉身敲門遁入主管辦公室内,留下兩位表情一般、眼神卻各異的男子在原地杵着。
趙永新終于肯定這些天來的感覺是正确的。
「你跟她,在一起了。
」
卓然點頭。
「我喜歡她。
」
「那她……知道我們的過去嗎?」
「知道,但沒問更詳細的情形。
」
趙永新不可思議的盯着已合上的門闆,喃喃道:
「我們這種人,有那麼輕易被接受嗎?」至今他還是覺得在這個正常的世界裡适應不良,跟任何人都有溝通上的障礙。
卓然道:「一定有那樣的人,隻要你肯找,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而且過程裡更是喜悅連連。
讓他總想看她親她,甚至光是想到她就會傻笑……這種心情呀……就像、就像,嗯……吸毒時的飄飄欲仙……不!不該亂形容!應該是說,就像飙車飛越大肚溪一樣爽……ㄟ,好像又不恰當了。
去!管他的,反正就是開心得快要死掉就是了!
這就是戀愛呀!真正的戀愛,一種充滿光明的喜悅,一種下由自主會幻想起子孫滿堂遠景的亢奮。
他愛她!
「你愛她?」趟永新詫異于好友眼中灼亮的光華。
「我愛她。
」卓然毫不猶豫。
「愛是什麼?」他不懂,感受不到。
卓然笑得好愉悅,「愛是一種對未來幸福的期待。
」
嗯……
數不清是第幾次壓抑下反胃的不适感了,但因為胃裡并沒有食物,所以隻能不斷幹嘔。
是有了吧……孟紅歌隐隐約約知道。
面對着窗口,外頭的藍天白雲正清朗,與下方的繁忙喧嚣形成強烈的對比。
但這些都再也激下起她各種思緒,以前心煩時、想「他」時,都會看天空來平定心情:而在工作上遇到挫敗時,就往下看,從川流不息的忙碌中激發自己的鬥志--不能輸!不要輸!
但是此刻卻是什麼也不想,隻想好好擁抱肚子裡的寶寶,沉浸在溫馨獨特的氛圍裡,讓滿滿的愛意傳遞到子宮内,期望孩子已能感應……
她是個太别扭的女人,所以常常錯過;她又是個太膽怯的女人,想愛卻不敢主動。
所以很多時候她是自厭的。
「你是我唯一敢放手愛、表現出愛,不必擔心會被拒絕的人兒呢。
」她輕喃。
聽說寶寶不會嫌棄母親笨拙,也不會嘲笑母親愛意表達不當,她可以恣意去愛他,連同對孩子父親的愛意一道愛進去。
上次從花蓮回來之後,她期待過他會來台北看她,畢竟在花蓮時,他對她熱情又眷戀--幾乎讓她錯覺兩人是恩愛夫妻了。
但沒有,他沒有來,連電話都沒有,至今已一個月了。
趙永新告訴她,花蓮的事已經解決,耿介桓帶人踏平了那個地方角頭的窩。
叫她放心,别挂記他,一切都沒事了。
這樣就是對她的交代了嗎?這樣的體貼就夠了嗎?
以前或許夠,但在他對她表現出類似濃情蜜意的舉動後,為什麼轉個身就若無其事?人不上台北,連電話也沒一通,依然隻讓人傳話?
……或許,是她的錯,她讓人覺得無法憐愛,堅強到不必情人思念,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
她是一個感情上的弱者,偏偏愛上一個誤以為她是強者的男人。
青春總是-誤蹉跎,轉眼間,紅顔已老。
她并不是在逞強,隻是不曉得該怎麼做;或許她女強人兼具千金小姐的身分讓她該要主動的,否則就有一頂「高不可攀」的大帽子兜頭扣下來。
永世不得翻身。
偏她總永遠不是個讨喜的角色。
在家族中,再怎麼優秀的人都比不上大哥的一根手指頭。
而偏偏大哥孟冠人卻對自身所擁有的天賦聰明不以為意,以遊戲人間為職志,至今未對家族做出任何貢獻。
而她這個小妹,始終活在他的陰影下。
而今是婚姻,嫁給了自十八歲就暗戀上的男子,期望得到溫暖的胸懷讓她栖息,但現實畢竟不允許,他有太多重要的事得做--幫龍焰盟漂白、救援雛妓,順道輔導她們重新走入社會;最重要的是,找到他那自六歲就被賣到私娼寮的妹妹--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麼多年了,以龍焰盟在道上的勢力,要能找着早就找到了,不會至今仍音訊渺茫。
已死亡,恐怕是唯一的答案,但是耿介桓不會接受,不願面對。
那位小妹啊,雖未謀面,但卻是她婚姻中的一大陰影。
或許她的人生就隻能這樣,在任何領域裡都有對抗下了的陰影,遮掩住她自身的光華。
她的人生舞台裡,主角的戲份就跟配角一般多。
兀自沉思時,通話器傳來霞衣甜美的聲音:
「經理,副執行長以及你大哥在外面,要讓他們進去嗎?我已經先說你不舒服,正在休息中。
」
姑姑與大哥?!他們怎麼來了?姑姑一向不下樓的,而大哥根本把孟氏大樓當燙手山芋,抵死不肯接近半步,為什麼突然來了?
「霞衣,請他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