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宅子夠華美吧?夠雅緻吧?簡直是雕梁畫棟是吧?」得意的手臂四下揮着指着,很是自信地問道。
「嗯……還不錯。
」錦衣大老爺一雙目不暇給的眼也跟着那手臂看這看那。
「這可是一間富貴大宅院呀!以前我們永昌城的首富就住這兒呢!才沒搬進來多久,他兒子就高中狀元當大官去啦!這房子有福氣咧。
」
心動。
「是這樣嗎?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們永昌城百年來就出了這麼一個狀元才,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咀。
這般富貴雙全的美宅,絕無僅有啦!」
大老爺的心動滿溢到最高點,幾乎就要點頭了……突然!
「那是什麼?!」顫抖而震驚的肥指,抖抖抖指向樓上欄杆處。
他依稀仿佛好象看到一道白影掠過。
「什麼?沒有呀!」太快的回答,帶了點心慌,不若方才的志得意滿。
「我、我看到一抹白影飛過去!」不确定的語句。
「錯了,是您老看錯了。
」多麼力持鎮定的顫音。
「我沒有看錯!」開始有了沒來由的笃定。
年輕掮客心虛的面貌更是加強了大老爺天馬行空的想象。
「那一定是您老眼花了!那……可能是……呀!是了,是一隻跳過去的貓啦!」
「不是貓!一定不是貓!」大老爺如果原本以為自己眼花,現下也笃定自己不是眼花啦!這年輕人的神态驚慌,肯定是有鬼……咦?鬼?有鬼?
心口猛一驚,大老爺即刻轉身往大門快步走去,一句話也不說了。
年輕人冷汗直冒地苦苦追過去,試圖挽回這塊到嘴的肥肉……呃不,是這樁到手的生意。
「王老爺!王老爺!您老定哪去呀?不是說要訂下這宅子嗎?有事好商量嘛,若您不滿意價錢,大家可以商量嘛……王老爺!王老爺!王……」哀聲綿綿,對遠去的胖墩墩背影徒呼負負。
說是肥墩墩呢,人家身手可利索了——
飛遁上轎,不待坐定,便厲聲呼喝着「趕緊走」,完全置自己死生于度外似的,讓兩個轎夫迅速将人擡走,任自個兒宛若寒山寺裡那座被胡亂撞擊的鐘擺,在轎子裡咚咚咚地天旋地轉。
睬也不睬那年輕人,「快!再快!」那吆喝聲之凄厲,簡直像……
見鬼了。
狂風卷肆而過,華麗雅緻非凡的大宅子頃刻間隻剩那位年輕人孤伶伶立着。
他非常惋惜地低聲一歎,咕哝着:「真的不是鬼屋嘛!唉。
」
這是第二十一次,為這屋子的販售失敗歎息。
「這是哪家的屋子?很是氣派呢。
」從馬車上探出一張可愛讨喜的面孔,指着遠處一間藍瓦白牆的大宅子問着。
駕馬的車夫老王聞言,神色微變,原本滿面古拙誠摯笑容的,現下也垮去了七七八八,僅剩三兩分的勉強,危顫顫支撐在臉上。
不敢教人察覺自個兒被那小丫頭随便一句問話就給吓得膽寒,他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要是讓人知道他在大白天随便就給一間傳說中的鬼屋吓得面色青白,以後在永昌城還要做人嗎?
他要鎮定,要很鎮定的回答,切切不可讓小丫頭随便就看出他的恐懼與害怕——
「這……」
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等得不耐煩的小丫頭,已經開口接着說了——
「這間屋子有沒有人住呢?我看這地點鄰近市街,又不至于近到太顯喧嚣,環境說來是頗為清幽的呢!我這麼一路看過來,就這間屋子最理想啦,若能住在裡頭一定很好。
」迳自說完,轉身回馬車裡尋求附和,「小姐你說是也不是?」
馬車裡,正在專心刺繡的年輕姑娘聞言,擡頭往窗口睐一眼過去,也看到了丫鬟口中所說的氣派宅子。
原本隻是虛應故事的一瞥,不意卻也被那華麗而優雅的房子給吸引住目光,再沒移開了。
「麗人,你問車夫大哥,這宅子有沒有住人?」這屋子對她來說是大了些,但頗合她的意。
這一個多月來,找房子找得好疲憊,卻始終沒找到合意的,眼下這一處,是她目前見過最锺意的了。
雖然說這永昌城并非她所屬意的落腳處,可為了這宅子,倒可考慮考慮。
小丫頭又轉過身向外問着車夫:「這位大哥,這屋子有沒有住人呀?」
「這裡已經很久沒住人了。
」車夫一臉的不自在,語氣生硬,但那個叫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