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了不是,不敢再多說了。
憨厚的車夫哈哈笑地直說沒關系,心想她們必然是打消了對這間屋子的好感,自己真是做了件功德呢!馬車維持原來的速度在走,方向正是這幾位嬌客原來要去的地方——城北的李家宅院。
李老爺正在那邊等着呢!
但,車夫老王料錯了。
就聽得馬車内傳出輕柔有禮的聲音——
「車夫大哥,麻煩你繞到那條街上,我想先去那幢名喚『恬靜居』的宅子看看。
」
什麼?!還是要看房子?!
「啊,啊可是、可是……」車夫老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勞了。
」有禮而堅定的結語。
于是,苦哈哈的老王,隻得駕着他的馬車,凄慘慘地往鬼屋的方向——恬靜居而去。
怎麼這樣呢?怎會變成這樣呢?真是……真是……太沒成就感了!
聽到鬼屋,卻做出這樣的反應對嗎?對得起他老王嗎?!
這些嬌客一點都不合作,讓車夫老王好哀怨呀!
永昌城西,綠柳街的祝家,近來又開始大興土木。
在左鄰右舍妒羨的注視下,風光買下隔壁寬廣的空地,就要蓋出一棟比原來大屋更華美的豪宅啦!
不斷地換大屋,似乎成了祝老爺賺大錢之餘的消遣。
這二十多年來,就見祝家從一間幾乎可稱之為茅房的草寮,不斷地換換換——小屋換大屋;草屋換土屋、木屋、石瓦屋的……一路換到金碧輝煌、閃閃發光。
這個人稱「金算盤」的祝志煌老爺子,雖非永昌城最有錢的人,但說他是城裡最有名的人卻是當之無愧;因為他可是永昌城的最佳勵志典範。
從窮到無立錐之地,到如今的富甲一方,他不是撿到萬兩黃金,亦非當了大官撈了肥缺。
他這二、三十年來就是殷殷實實地從小營生做到大營生,從一個挑米擔的粗工,到如今的十來間知名商号的大老闆,勤儉刻苦一路走來,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不得不佩服的。
如果這種人不能成功,天下間就不會有人成功啦!
再加上他的三個兒子近幾年來亦在商界有出色的作為,更添一筆虎父無犬子的佳話。
每個人都在說,這祝家的家業,再興旺上個五十年也不會是問題。
因為那祝老爺的三個兒子呀,十成十承襲了乃父的笃實勤力;照這樣看下來,想不要賺大錢、過富貴日子都很困難。
自然,這樣前程似錦的三位年輕祝家公子,也就成了永昌城人眼中最佳的乘龍快婿人選了。
雖然說目前祝家已經娶進兩房媳婦,僅餘一個指望啦!可富貴人家嘛,誰不求多子多孫的?納妾隻怕是早晚的事吧?所以媒人婆還是天天上門叨擾祝家老夫人,無非就是想探個口風,給外頭那些有待嫁閨女、正引頸企盼的天下父母心尋個希望。
似今日這般景象,天天都會來上一次——
「哎唷!我說祝夫人哪、我的祝奶奶喲,您這三公于今年也二十三了吧?看在老婆子我天天上門的份上,您就好心點兒給我說說三公子想要怎樣的媳婦兒嘛!隻要您條件開得出來,我林媒婆就鐵定能給您找到滿意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想夫人您心裡也是頗挂心的吧?都二十三歲了不是?」今天這林媒婆是打定主意非要問個明白不可了。
她可不願厮磨了這麼久的工夫,最後卻給别的媒婆搶去這樁豐厚生意。
天天踏門過戶前來搶着牽紅線的媒婆不隻眼前這一個,不過對祝夫人來說,這一個卻是最難纏的。
别人多少還懂得含蓄的打探,可這林媒婆呀,就直剌剌得吓人了。
祝夫人長年跟着丈夫做生意,當然也不是那麼好任人搓圓捏扁的,自有定見的她,知道該怎麼打消林媒婆的喋喋不休。
她靜靜地啜了口茶後,才道:
「說到二十三歲,我倒想起來了,我那侄兒……就是則堯呀,林媒婆你記得的吧?我那大伯的獨子呀,今年也正是二十三了呢!我家老爺前些日子還惦着要留意他的終身大事,可最近委實太忙,一時竟給忘啦,真是不應該。
幸好你提點,我才想起。
我看就這麼着,先别說其它,就把我家則堯的婚事委托給你吧!你也知道我大伯、大嫂走得早,身後僅留則堯那丁香火……」
祝夫人說得正是興起,像是渾然不覺林媒婆的坐立難安,臉上的笑容甚至也垮下來了,一副很想逃的樣子,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