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靜居又鬧鬼了!
這次見鬼的苦主不再是曆任的恬靜居準買主,也不再隻是閣樓上似有若無的白影一晃而過的那種,而是真正的、清晰的、還有鬼火助陣的白色鬼影!
那白影就飄在相思樹的附近、傳說中田家小姐含恨自缢的地方。
那女鬼将企圖潛進去偷竊财物的柯老三吓得差點沒瘋掉,待幾天後終于下得了榻時,馬上拖着半條老命去茶樓當說書的散布這個天大的消息;當然也不免對自己「大戰厲鬼全身而退」的事迹猛加油添醋,将永昌城的鬼宅又添上一筆可怕記錄。
一下子,永昌城便傳透透了,連縣太爺都有所耳聞,并加以關切。
向來非到日落不會進家門的祝老爺,今日破天荒地在中午過後就回家了,臉色沉怒的他一進門就對總管叫着:
「去把堯少爺給我叫回來!叫他即刻回來!」最後幾乎可以說是在吼叫了。
總管心驚膽顫,連忙應了聲是,很快地退出去了,領了幾個人出去;若在商号見不着堯少,也好多些人分頭去找。
務必在最快的時間裡找回堯少!
祝夫人從側門跨進廳裡來,揚聲問着:
「我的老爺子,你這是怎麼了呀?一進門就大聲嚷得像打雷,是嫌太久沒下雨了是吧?那要不要妾身我回頭去房裡拿兩面鏡子出來陪着照呀?I
「什麼鏡子!你在胡說些什麼?」祝老爺不耐地問,不了解在他這麼生氣的時刻,妻子居然還想拿鏡子出來玩,是什麼意思!?
「就雷公電母,夫唱婦随嘛!你是雷公,我就勉強扮一下電母喽。
」
祝老爺瞠目結舌地瞪着妻子,一時給她弄得啞口了,差點忘了正在生氣。
「你你你……」
「你不反對是吧?那——」祝夫人做作地轉身呼喊道:「那個誰,阿鳳、翠元,快來人幫我把鏡子拿出來,哦不,或許我該讓人把梳妝台擡出來才是,那比較夠力,來人啊——」
「夫人,你……你夠了!」祝老爺顧不得維持建立多年的威嚴形象,趕忙一把拉住老婆,一手還要罩住她的嘴。
「你還真的要人拿鏡子出來鬧笑話不成?給我留點面子,這樣嚷嚷像話嗎?!」
他懷疑很久了,為什麼這麼正經嚴肅的他,會娶到一個頑心特重、老讓他哭笑不得的妻子!而他居然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沒因為吐血太多次而提早去見閻王。
真是百思不解的困惑呀!
沒再大嚷,祝夫人靠在夫婿懷中,戲谑地望着他。
「不打雷了?」
「隻要你别拿出梳妝台吓人。
」他回答得好無奈。
「一切都聽夫君的。
」好溫順的語調,簡直是賢淑婦女之表率。
祝老爺咽下喉嚨的歎息,推着妻子道:
「好了好了,大白天的,這樣不好看……」
祝夫人卻偏要鬧他,厮纏着不肯離開。
推推拉拉的老夫老妻倆,就是祝則堯火速趕回來所看到的景象。
他錯愕得在門邊定成了石雕!叔父……叔父跟平常不一樣……
「則堯、則堯!不是叫你等我嗎?哎唷!」第二個火燒屁股沖回來的是祝家長子祝大鵬,一時煞不住,直直撞上杵在門口的祝則堯。
祝大鵬這麼大個兒,這麼猛力的撞法,向來非死即傷,可祝則堯僅是颠了一下,還能回身扶好祝大鵬。
可是——
「大哥大哥!我趕回來了!哇——」祝家三公子大叫一聲,無奈地造成了第二次災情!三人撞成一氣……不,是四人才對!因為——
「聽說老爹發大火,要宰了則堯是嗎?是什麼——喔嗚!」二公子來也,一同來撞也,終于撞成了人肉土石流是也!
四個人全都以五體投地的虔誠,向土地公緻上最高敬意。
大廳裡,還站着的,依然是那對牽纏沒完的老夫老妻。
他們保持着原先推推拉拉的姿勢,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四個哎呼不休的小夥子,不明白他們在玩什麼,這麼大的人了,還賴在地上像話嗎?
「你們全回來了是做什麼?!居然敢在我眼皮子下偷懶得這麼光明正大!還不快回商鋪做自個兒的事!」祝大爺将妻子推坐在一邊的玫瑰式椅上,好恢複自己剛正威嚴的形象,然後開始趕人了。
「爹,我們不會耽誤工作的,隻是想回來了解一下是什麼事教您這般震怒?若則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也可以代您罵罵他,您就别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不愧是經商年資最久的老大,這話說得多好聽。
「不必你們多事!出去!」一家子都想來攪和的意圖,讓祝老爺子一把火氣又升了上來,也記起來方才一路氣回家的事是什麼了。
壯碩的身子筆直走到祝則堯面前,嚴厲問道:
「你說,你做了什麼?!為什麼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談恬靜居最新的鬼故事?!我已經警告你很多次了,如果你再搞些裝神弄鬼的把戲,我不會饒過你的!你全都當耳邊風了嗎引」
「叔父,我并沒有——」
「我不相信!你太害怕有人買走恬靜居,不擇手段地驅走每一個買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