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找人充數,如何使得?”碧映大大反對,穿嫁服拜堂豈能兒戲,經此一次,如果下回小姐要再穿一次便會成為不貞的表征。
甯願讓人笑二少爺,也不能讓小姐受委屈;這是她心中唯一的信念。
王大娘不理會女兒,一迳看向沉默不語的雲淨初:“表小姐,您委屈了。
”
“不會的,王嬷嬷。
隻是,與誰拜堂呢?”
“大少爺已穿好新郎袍了。
”
雲淨初的平靜表情再也不能力持安好。
她颠踬了下,險些跌倒,幸好碧映機靈地扶住她。
韓霄要與她拜堂?
“娘,這拜堂是真的還是假的?大少爺不會趁機欺負小姐吧?”
“傻話。
你少多嘴!大少爺肯出面收拾還不好嗎?”王大娘丢給女兒大白眼。
在她心中,大少爺與表小姐更為登對,成了真正的夫妻有何不妥?也許那正是二少爺的意思呢!他們這些在韓家工作了一輩子的元老們,哪一個心中不做如此想的?
隻有新一輩的小夥子才看不清狀況。
外頭傳聲而入,宣布吉時已到,要王大娘帶領新娘到正廳拜堂了。
這情勢,誰也無力扭轉乾坤了。
隻是……她的心為何跳得這般激狂?她臉上的熱潮為誰而起?渾身期待所為何來?他……隻不過是情急之下充當一次假郎君而已呀,而她居然反倒有了待嫁的心情。
假的,拜完堂後,他的責任已了,她怎麼可以……緊張又期待?
碧映不理會母親正忙着替雲淨初戴鳳冠與喜帕,拉住她的手:“小姐,别委屈自己,若您不要,奴婢說什麼也要阻上他們押你去拜堂。
”
“死丫頭片子,你胡說什麼”
“王嬷嬷、碧映。
”她輕柔安撫:“吉時到了,别因咱們而擔擱了吧。
”
她将意願表明得很清楚。
王大娘暗地裡擰了女兒的腰側一把。
在扶小姐出閨房時,說道:“丫頭,你就留守這兒,将小姐的日常用品打理一番,喚人搬到大少爺宅院去。
”
“知道了。
”
回應的是碧映丫頭氣呼呼的聲音,她都快流下眼淚了。
為什麼所有人居然任由這種荒唐事發生?可惡的二少爺,害慘小姐了!
所有人都相信新郎是韓家大公子韓霄。
喜帖上的手腳當然是朱追闊與韓霁做出來的好事。
這也是韓霁親自寫喜帖,封上封泥,才喚人去下帖子的原因,連韓夫人也不知道。
喜帖上早說明了是韓家長公子與雲淨初小姐的大喜。
雖然有些人知曉是韓家二少爺與雲小姐有多年婚約,但今日娶妻的卻不是老二,而是老大,大夥頂多心中嘀咕,倒也不敢去探問原因。
會有流言是必然,但韓霁已把傷害降到最低,頂多日後讓人嘲笑罷了!
可是,何妨?能夠讓有情人成眷屬才是最重要!
韓霁料想自己也許必須躲上半個月才能回家,但他已修了封家書派人交給母親,相信她看完後能了解一切勢必是該這麼做;而大哥那邊……嗯,他的皮要繃緊一點了,因為在三日之前他百般信誓旦旦會在迎娶日之前宣布解除婚約,并且絕不傷害淨初的心,如今他卻一走了之。
同謀的朱追闊也沒膽留下來吃喜酒,匆匆幹了一瓶女兒紅,意思一下之後,陪他一同出來了;因為他相信結拜大哥很快也會給他好看的!這些天為了分散韓霄注意力,他不僅找了些“狀況”要他去拔刀相助,最後索性放迷藥、點睡穴,直到今晨才弄醒韓霄,讓一切無可改變。
他此刻不溜,更待何時!
唉,韓霁的計謀真會害死人。
朱追闊這輩子從沒做過這麼卑鄙的事,還落得大哥大喜之日,沒膽去慶祝的窘況,虧大了哦!
“喂,韓霁,咱們真必須躲半個月呀?明日回去讓人揍一頓也就罷了吧!”
“可是,倘若生米尚未成熟飯,如何是好?送佛送上天,咱們還是多在外遊曆數日吧!”
兩人在皓月當空的星夜裡,倘佯在晝舫中,惬意地享受春夜的涼爽。
“就這麼每天賴在船上混日子?我這粗人勞碌慣了,不能過太好的日子,你公子還是自個在此逍遙吧!索性趁此時日,我到六扇門打探看看有無盜匪錢可賺。
”
“那朱兄慢走,小弟會在此中候着。
”韓霁優雅地拱手。
就見朱追闊下袍一拽,腳下一縱,瞬間平飛出船身十丈遠,緩緩落在湖面上,點了根水草,再一次飛縱,便已到了岸邊,回身揮手。
“好!”韓霁伸出大拇指贊着,潇灑地暫别。
他們沒料到的隻有一點在“逃難”的半個月内,他們各自遇到了今生的伴侶,完成了自己的姻緣。
這算不算是老天爺贊賞他們“犧牲”所丢下的回報?姑且稱是吧。
好心有好報嘛!
龍鳳喜燭點綴在案頭,偶爾蠟芯兒傳來“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