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告都沒有,她一拳往他肚子揍去!
嚴峻痛得微微躬身,俊臉扭曲,但并沒有退縮。
很快的直起身,準備承受更多的拳頭。
你不愛我--「砰!」
你居然說我的愛隻是誤以為那是愛--「砰!」
最後一拳,對你的情意從此滅絕,再見--「砰!」
她打得很用力,可能打裂了他幾根助骨,但嚴峻沒叫出聲,仍然閉着眼,打定主意要讓她打到氣消為止,就算被打暈了也不會叫出一聲。
米素馨看着他青白的臉色,趁着他閉眼,才能好好的看他。
酸楚的淚意再度湧上,想到明天就要離開,忍不住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他。
嚴峻一驚,不知如何是好。
「阿峻,聽我說,明天……我要出門去訪友……一……一陣子之後才回來,所以我要你先不要有動作,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答應我。
」
「素馨,-要出門?我怎麼沒聽說!」嚴峻驚問,忘了兩人相擁的尴尬。
「現在不就聽到了嗎?」她臉埋在他懷中,深深吸進他的氣息,知道這是今生最後一次這麼親近他了。
「我人不在這裡,你的戲演不起來,所以你等我回來再提退親的事好嗎?」
「……好。
」他心口好亂,應該是聽到她要走,而不是因為她……就在他懷中的關系……吧?!
「阿峻……」她輕聲叫他。
「嗯?」他擡頭看滿天星子,不敢低頭看她,怕她看到他紅通滿面的模樣。
「再見。
」
米素馨走了,離開生長的土地,離開她最摯愛的親人朋友。
嚴峻以為她隻是到烏峭嶺的外公家住上幾天,不出一個月就回來了。
米家人以為她隻是去揚州一年半載,拖過了婚期,讓親事辦不成之後,就回來了。
米素馨自己也以為依自己對家人的想念、對這片故鄉的眷戀,最多一兩年,她就會飛奔回來了。
從隴州到揚州,長途漫漫,每走過一處驿站,商隊停下來易貨,她就忙着寫信,還沒到地頭呢,她已寫了七、八封信回家。
她從來沒有離家那麼遠過,離家愈遠,就愈興起了奔回家的念頭,方知自己其實沒有想象中的堅強獨立。
當信差将她的家書往隴州送去時,她多希望信差帶走的不是信,而是她。
忍忍吧,忍耐一下。
很快的,她就可以回家了。
等婚事告吹,等峻少順利到京城學醫完成夢想,等方菲的事情得以解決,等個一兩年,她就可以回家了。
随着商隊緩慢的步伐,三個月之後,她終于到了揚州,見到了她的好朋友方菲,受到熱烈的款待。
方菲的夫家,其富有的程度令她咋舌!她以為富有的嚴家日子過得夠講究了,可跟這南方巨富的豪奢生活一比,簡直隻能說……樸素。
方菲盛情款待她,安排她每一天的活動,讓她忙得沒空寂寞、沒空愁雲慘霧。
雖然忙得每一天回房隻想睡覺,但她還是努力給家人寫信,給家人報平安,也抒解着自己的思鄉之情。
爹親母親大人膝下:
女兒已抵達揚州,一切安好。
南方節氣分明,天候偏暖,風光明媚,時值春夏之際,到處都開滿香花,好看得像晝一樣,跟咱隴地的花兒不大一樣。
而女兒呢,每天被好友方菲大魚大肉供着,真怕當女兒回家後,會胖成兩個素馨,到時您們怕是認不出來,把我當陌生人給趕了出來。
我買了好多對象,都是咱那裡沒有的,送給大家賞玩賞玩,随信一同寄回,每個對象上都已标明了主人,大家自取吧。
最後,女兒有一事想麻煩阿爹。
峻少想赴京城學醫一事,想來必會受到老爺反對不讓去。
求爹幫上一幫,讓峻少順利成行。
爹說的話,老爺向來聽得進去,女兒求您了。
祈祝安康
女兒素馨頓首
爹親母親大人膝下:
熱鬧的七夕方過完,揚州人們家家戶戶就又在忙着要過中秋啦!
我總覺得這些富貴閑人當真是閑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可就算他們鎮日春花秋月的過日子,倒也很有攢錢本事,就沒見他們的庫房空過。
女兒對南方人的經商手腕興起了好奇心,幸而方菲的夫婿寬容大度,允許我常往他的賬房與商号進進出出,全然不設防,反正爹在上封信提過,老爺對于女兒躲婚不歸的行為正震怒着,想來是暫時不能回家了,那就好好趁這空閑,把南方人的生意經給學起來吧!近來方菲的身體更加虛弱了,幾乎走不出房門,我非常擔心她。
爹爹,老爺不允許峻少離家去學醫是可以想象的,這事當然不可能隻說一次就能辦妥,煩請爹爹多說幾次,務必讓峻少能夠順利去學醫。
隻要峻少離家了,女兒當然就能馬上收拾行囊回家啦!所以請您們别再說女兒一心隻為峻少着想了,給峻少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