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吧。
」
「别開玩笑了。
」她輕斥。
「你以為我們還分得開嗎?」
「鐘先生,你似乎忘了我們在一起的條件是離婚對吧?」
鐘尉泱收住她爪子,以免造成可能會發生的火爆場面。
夜深了,吓壞鄰居是不道德的。
「琳琳,你在過了這些日子以後,還是不肯接受我嗎?」
「這是原則問題。
」她——地道:「你以威脅我的方式住進來,白吃自住自睡的。
以離婚為前提下,我還覺得損失不大,但你居然想得寸進尺,那就免談了。
我接不接受你是另一個問題,重點是:我讓你住進來的原意不是為了倒貼。
」就知道當律師的男人靠不住。
他明白她的意思,探問道:「那是說,過年之後,我們還是得離婚。
至于離婚之後,我們會不會再複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哼。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有這點好處——很快可以達到氣到他的目的。
「可是你記不記得下午嶽父嶽母及其他家人都已經讨論好結婚……」
「少來。
我那些家人聚在一起一向吱吱喳喳的湊熱鬧,但那并不表示他們會強迫我順着他們的心意去做。
他們隻是愛玩而已。
談到正事通常以當事人的意願為依歸。
你沒看我從到尾都沒出聲?」如果她那些家人會擅自決定她的人生,她早跳起來抓狂了。
鐘尉泱回想起孫李兩家子人興奮約談了一下午,站在窗邊的李舉鵬隻是含笑的陪-兒玩,像在享受居家生活的情趣,而沒參與意見。
而以李舉鵬身為意見領袖的身分來說,他的沉默,便表示了那些興高采烈的計畫純屬參考是嗎?原來是這樣。
難怪脾氣沖的琳琳從頭到尾隻縮在角落看戲。
他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臉,笑道:「這才是正常的親子關系吧?真是好。
」
孫琳琳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的一絲失落,不知為何,心口揪疼了一下。
「自從我們與李家結成姻親後,大家都變得有點秀逗秀逗的。
當然,這得怪李舉韶那小鬼以及我家小妹沒做好避孕措施,使得兩家人被吓得再也回不了正常。
我得說我家不是正常情況;當然,你家的情況也不太正常就是……」怎麼說到這裡?唉!她果然沒有安慰人的天分。
「你——會因為跟你母親關系疏離而難過嗎?」
他歎了口氣,翻身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定定看向天花闆。
「我接受了這種疏離,但仍不免感到遺憾。
」
「她不可能不愛你吧?」
「當然。
盡心盡力的栽培,并且打造好子女未來的藍圖也是關愛的一種表現。
」
孫琳琳吐口氣:「但專制得讓人受不了。
即使她所安排的并不是一條錯路。
」跟林雯見了這麼幾次面,時間不算長,就令她受不了了,她不免要挖出一點點悲天憫人的善心來可憐一下眼前這男人。
鐘尉泱不語,算是同意。
他從沒在自己家人身上感覺到輕松恣意。
這或許正是他養成自律理性而且冷淡性格的原因。
生活在不得放松的家庭,他連出錯的資格都沒有。
以前是希望得到母親的機許,後來卻是——習慣了。
「那我就不免好奇了,為什麼到二十六歲才反抗?要是我,早就離家出走,并且在二十六歲當一個大流氓回家「光宗耀祖」去了。
」
他笑:「所以我母親肯定慶幸沒生過你。
」
「說呀!别告訴我你的叛逆期從二十六歲才開始。
」
「不是。
」他半坐起身,也将她拉過來依偎。
「原本開了事務所之後,是想一直做下去的。
但開了一年後,我母親幫我申請到耶魯大學的入學資格,她決定我應該拿個雙學位回來增加自己的招牌閃亮度。
這也不是不好,而是我覺得夠了。
我順了她二十六年,可以了。
人類的平均壽命是七十歲,給了她最精華的前三分之一,也就夠了。
我也有我想做的事。
然後我放下了一切,就這樣了。
」
「你像是個長期努力卻要不到糖吃的小鬼般抓狂了?」她以白話注解。
「我想我是有些羨慕你的。
」他坦誠道。
孫琳琳明白他的意思,擡着下巴道:「巴結我呀!也許我會考慮把家人分你一半。
」
「禮尚往來,為了感謝你的慷慨,那我也不能藏私,我的母親免費奉送給你了。
」
「免了吧!拜托。
」她可笑不出來。
「恩将仇報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