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晶以為她那可憐的、昙花一現的、自以為是的戀人此生将于她無緣再見;可是,老天終究還是挺眷顧她的。
知道石強就住在樓下,是要用餐時,朱浣浣無意中說起要找石強上來吃飯,白水晶才知道原來石強并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在命運鬼使神差下,石強住到丁皓這邊;而朱浣浣又是白水晶最好的朋友,牽來扯去總是緣份一場——石強與她畢竟是有緣的。
在白水晶跳起來的失态中,孟冠人早已看得明白,一邊示意丁皓;丁皓好奇地看着白水晶說道:
“你認得石強?”
“一同吃過午飯,在他出獄的第一天。
我一直在找他。
”
朱浣浣這才明白,水晶暗戀的對象竟然就是石強,随即脫口而出:
“怎麼不早說?你一見鐘情的人就是石強?”
“我可以下去找他嗎?”白水晶才沒有少女的矜持那一套,直截了當地問。
“他也許還沒回來;你去看看也好。
”丁皓丢了一隻鑰匙給她。
“如果他回來了,叫他上來吃飯。
”
“OK。
”水晶一陣風似的奔出去。
兩個大男人又開始演出搶食物的老戲。
朱浣浣無心于吃,心頭想的是如何替石強與水晶兩人牽線。
在她看來,石強本質與丁皓相似;但石強又憂郁了些,對什麼事都抱持不信賴的态度。
丁皓說過他的背景,那種性格的形成其來自……幼年是私生子的悲哀,受盡奚落;少年時回到父親身邊,無法認祖歸宗,又得不到實質的關愛,隻被利用為殺人機器,所有歲月中全是晦暗與孤獨;不快樂的成長經驗,養成了他的冷淡與不信任的性格。
這樣的一個人,要讓人如何去愛呢?想必會愛得很辛苦。
不過水晶的善解人意與樂觀的天性、勇往直前的個性,從來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想來,還是有希望的。
戀愛中的人都巴不得身邊的人全是得到愛情的滋潤,讓世界一片美好。
朱浣浣眼中漾着笑意看向丁皓;丁皓正定定看着她,這次,她沒再逃避。
她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輕聲道:“吃呀。
”
孟冠人不滿地叫:“不公平,我也要。
”滿口的飯差點沒噴出來。
不等朱朱有所行動,丁皓将一盤肉全部吃光,隻剩骨頭的魚身,連同盤子拿起倒入孟冠人碗中,施恩似的說道:
“夠不夠?還要什麼盡管開口。
”
“朱朱!丁皓欺負我!”孟冠人哇哇大叫。
“丁皓,别欺負他孤家寡人一個,缺乏母愛的人我們要多多體諒;别挾魚骨,應該将廁所的通樂先給他吃下去,否則魚骨吃下去消化不良怎麼辦?人家會說我們虐待兒童的。
”朱浣浣一點也不可憐孟冠人;平常他老愛在她氣急不能成言時欺負她,現在與丁皓自是同一陣線;輕松時刻,她這法律系畢業的第三名才女,口才可也不差。
對孟冠人這種愛捉弄人的人,有時有反制的必要,以免他欺負人慣了,一點也不懂得節制。
丁皓接腔直點頭:
“通樂不好吧!他需要更有效一些的——下次煮他的飯,添一些硫酸好了。
”
孟冠人哪裡知道情人兩心相悅之後就會同心協力轉變得那麼毒辣;好歹他也算媒人之一呀。
“喂喂!兄弟,太不夠意思了吧!過河拆橋是小人的行徑。
”
朱浣浣畢竟天性厚道,挾了一些菜到他碗中笑道:
“吃吧!難得孟大少爺會中意我煮的粗茶淡食。
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孟氏财團的少東。
”
孟冠人感激地扒了好幾口才說道:
“珍馐美食吃久了會麻痹;何況好幾年來我都沒吃過了,所以嘛——就落到丁皓這邊吃一些泡面度日了。
大餐嘛,中看不中吃,排場重于口欲。
所以我說丁皓撿到了個寶,可惜我沒這個好運!”話語中不勝唏噓惋惜。
丁皓不屑地冷哼一聲,對朱浣浣說道:
“别同情他!這家夥打二十歲開始,家中排盡美女任他選來當老婆,一路排下來沒一個人被他看入眼的,打光棍到今天是他活該;身為集孟家大老寵愛于一身的寶貝天才會娶不到老婆才怪呢!是他自己不要而已。
”
朱浣浣還是很同情孟冠人。
“大概緣份未到吧!冠人要是一眼就看上,不成了花心大少?不僅糟蹋了人家,也弄濁了自己;他一定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
這樣的冠人,最有資格得到一份真情摯愛;不必羨慕我們,我與丁皓,平平淡淡、安安順順走來——這是我們的方式。
說不定,将來發生在你身上的愛情會更轟轟烈烈。
”
孟冠人誠摯而真心的微笑,眼光閃動。
“你知道,丁皓,朱朱是個你值得傾注一生來疼愛的女人;你這輩子最聰明的決定是在初相見的一刻就打定要她。
”
丁皓舉起一杯酒說道:
“是呀!祝我的好運。
”
“預祝我在不久的将來也能得一佳眷。
”孟冠人杯子與他相碰後,兩人一仰而盡。
朱浣浣并不覺得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