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他的小發财車裡吃夜市買來的章魚小丸子配關東煮。
他的小發财車很好用,既可載貨,又可以把中間與後面的椅座攤平當床睡。
而現在,他們把它當野餐墊用。
一邊吃着消夜,王攸貞一邊苦惱着:該不該請他上樓去坐一下?
他們交往的時間并不久,兩人的了解還不深,如果她現在邀他上去,他會不會誤會她是在做什麼性暗示之類的?她更怕的是,他要是因此認為她是個随便的女人,那可怎麼辦?
可是,他人都到她家樓下了,如果她沒有意思意思的請他上去坐坐,他會不會認為她是在防範他?認為她信不過他的人格?
問嗎?要問嗎?她舉棋不定,百般苦惱。
「做什麼苦着一張臉?東西不好吃嗎?」方暢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眉頭皺成那樣是什麼意思。
「不會不好吃,還挺不錯的。
」她連忙說着。
她右頰沾上了甜辣醬,他伸手過去将紅色的醬汁給刮下來。
啊?以為他是在摸她的臉,整個人怔住了。
她發直的眼神教方暢頓住動作,手沒伸回來,看着她問:
「怎麼了?」
「沒,沒有!」她搖頭。
體溫突然升高了好幾度。
「你臉上有甜辣醬。
」他道。
「哦!」呀,會錯意了。
她臉頰偷偷泛紅,低頭佯裝吃東西,不敢看他。
方暢看她挺直腰,一手還不停的推着眼鏡,很正經又很忙的樣子,開始了解這位小姐隻要覺得不自在了、或正在緊張時,都會讓自己的外表看起來特别端直正經,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嚴肅樣子。
真好玩。
他想着。
這個被周劭認定是鐵血機器人、沒血沒淚沒七情六欲的小姐,其實一點也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樣。
外人?他又想笑了。
是的,别人都是外人,而他不是。
如果他是攸貞所認定的外人的話,那麼他不會有機會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的。
看不到她私下的面貌,那麼他會跟其它人的想法相同,深信她是個無情冰冷的工作機器,全身上下聞不出半點人味。
他不是外人,對她而言,不是。
她在乎他。
「你在笑,笑什麼?」當她終于儲備好勇氣擡頭時,看到的是他笑得好帥氣、好年輕的模樣。
心口一怦!着迷着他的俊美,卻又恐懼着他的過度年輕……心裡不是沒有抱怨的——他就不能長得少年老成一些嗎?再這樣下去,過幾年他們要是一起上街的話,在别人眼中看起來肯定像是老媽子帶小兒子出門的耶!
「我在笑……」他想了下,說道:「聽說你在公事上是很厲害的,連周劭都怕你,是嗎?」
說到公事,她立即道:
「我隻是在盡自己的職責而已,沒有什麼厲害不厲害的。
」啊,對了,她現在才又記起,周劭與方暢是朋友,他們是認識的,就不知道他們熟到什麼程度了?應該不至于無話不談吧?
周劭是她在富家公子中僅見的交遊廣闊、從不以階級論交的人。
他好象跟誰都可以成為朋友,所以跟方暢有所交情,也很合理。
「你想當女強人嗎?」發現她嚴謹的不在私下對人談公事,他心裡感到欣賞,改了個方式問她。
「我沒想當女強人的!」這她一定要聲明。
「我工作認真是拿人薪水該有的本分,不過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秘書,隻是幫上司打理雜務的性質,并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
從現在到以後,我都不會成為什麼大人物的。
」
「這麼謙虛?」
她謹慎的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對這個話題這麼有興趣。
莫非有着什麼誤會?「方暢,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他眼光斂下,漫不經心似的低頭夾了塊白蘿蔔到她嘴邊,待她怔怔的吃下,他才道:
「聽說你是周家老一輩們找來給周劭當媳婦的,所以你才願意跳槽。
目前雖隻是當個秘書,但是日後可是總裁夫人呢。
你說你是秘書,可是周氏每個人可把你當成了未來老闆娘看待,沒有人敢不聽你的話。
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的傳言讓他不愉快呀!她放松的笑道:
「那都是他們胡說的,我從來不是為了想當周家的少奶奶而來到周氏的。
」
「不是嗎?」見她用力搖頭,他還是道:「如果不是,你又有什麼理由離開你那個厲害的前任老闆?來到周劭身邊,你其實不會有成長;如果你想有一番作為,反倒無法施展開來。
」
她對周劭,是怎樣的想法?他很想、很想知道。
「我并不想有作為。
這隻是工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