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因為想到方暢不理她而吃不下睡不着,她無計可施呀。
「你想我下去嗎?我可以下台中嗎?你……」她的聲音不穩,盛載着害怕被拒絕的顫抖,以及濃濃的思念。
不要再生她的氣了,不要不理她,拜托!
「你不用下來。
」方暢靜了一會,這麼對她說。
「方暢!」她驚叫,先前不是要她下去嗎?怎麼現在又不要了?是什麼讓他改變主意的?
「太晚了,你一個人下台中不好。
」
「沒關系的,我可以的……」
「何況我不想再等上三個小時才能見到你。
」
「我也不想呀,可、可是……這麼晚了,沒有飛機,我隻能搭客運,而客運就得搭上這麼久……」她心口忐忑不已,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是……
「你隻需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他的聲音中有笑意。
她語氣裡的困惑與着急,似乎讓他的心情逐漸變得很好。
「可以什麼?」她愈來愈迷糊了。
「你隻要打開你樓下的大門,讓我上去,就成了。
」
她先是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頓了兩秒,才大叫出來,唬地沖到窗邊往下望
樓下大門處,剛下計程車的方暢,一手關上車門,一手拿着手機貼在耳邊,他面孔往上看,與五樓的她對個正着。
她的眼窩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是連續多日沒有好眠的結果。
早上九點,日頭高照,方暢已經醒來好久了,而她還陷在深眠裡。
他一直在看她,伸手順着她微卷的頭發往後撥去,讓她整張漂亮秀麗的臉蛋呈現出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是作了什麼好夢嗎?手指不自覺的撫向她小嘴,細細的描繪她的唇形,自己也跟着無聲的笑了。
昨日看到他出現在她家樓下,根本等不及他上去,她就沖下來跟他相會,并一路沖進他懷裡牢牢的将他緊抱住不肯放。
他記得自己還在生氣的,可是被她這麼牢緊的抱住後,火氣就不知融化到哪兒去了。
仔細一想,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呢?他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當兩人緊緊相擁、狂熱的親吻時,所有曾經燒得很旺的火氣都顯得很愚蠢。
他是放不開她的。
既是放不開,這些日子的氣憤又是在做什麼?想要對她施以薄懲,所以不理不睬,可是懲罰到的人是誰?是她,也是他。
隻有關心他、在乎他的人,才會為了他的冷漠心痛。
這世上他在乎、而且在乎他的人并不多,從來就不多。
雖然不多,可他還是嚴苛的希望着那些在乎他的人是純粹為了他而來,不要有其它雜質。
是了,這是他唯一的心結,不能接受攸貞是為報恩而來到他的生命中,更荒謬的是她小姐居然還搞錯了!
如果她的報恩方式是以身相許的話,那麼今天她打算愛上的就會是任何一個男人——隻要那人正好是方爸方媽的兒子。
他想,他隻是需要她更多的保證。
不是道歉,不是解釋,而是不斷不斷的告訴他愛着他的事實,讓他的心得以踏實。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才會不理她的是吧?
他其實不是個有安全感的人,又太深刻的體會過人情冷暖,所以對于人際上的往來,他從來就不積極,不管是面對着友情還是愛情,甚至是親情,他都沒天長地久的信任。
若要他施以信任,就得不斷不斷的向他證明,直到他終于相信。
她呀,這麼一個呆呆傻傻的女人,還說是什麼超級秘書呢!若能把工作上的伶俐放一半在生活上,那她一定會有非常如魚得水、順心快活的感情生活吧!而無須為了他這麼一個别扭的人,弄得寝食難安。
在愛情上,她不懂得用心機、要手段,總是明明白白的付出,清清楚楚的給愛,沒有遮掩,不會幫自己在愛情裡占一個優勢的位子,多麼的傻。
可她的笨拙與老實卻是牢牢抓住他的心呀。
這些天來,她打電話,他不接;她下台中,他不理;就算站在他面前了,他還是能視若無睹的忽略得很徹底。
可是她并不放棄,還是每天每天的打電話給他,後來還用e-mail寫長信給他,也不管他會不會看。
她說她想他,好想他。
昨天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可是她太累了,有些語無倫次,眼睛也睜不開。
見到他來,她這陣子揪心難過的心情,一下子全釋放掉了,抱着他不放的同時,努力要忍睡的,卻是抵不過睡神的召喚。
他不忍心,将她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