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啼個不停。
像現在就是——
「姊,我做了-最愛吃的生菜色拉哦!」
下班回家一打開門,就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怯生生的小媳婦。
是她的大妹,葉甜甜,一個水做的女人,又甜又水嫩,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随時蓄着一池眼淚等着潰堤。
「怎麼來了?」
「我……人家也想搬出來住啦!人家想要獨立!」
「誰阻止-了?」想獨立就去呀。
「那我搬來這裡!」星星大眼亮得不得了。
「好呀。
」她沒意見。
基本上這家夥三天兩頭就來這裡哭訴一次,也跟住進來沒兩樣了。
「真的嗎?」反倒葉甜甜遲疑了。
「可是……人家會不會說話?這樣可以嗎?」
這會兒所說的「人家」不是指自己,而是指家裡的某人。
「當然會。
」想都不必想好不好。
葉安安把大袋子放好,走進廚房捧出一大缽生菜色拉卡滋卡滋地嚼起來。
「不然-幫我跟小媽說!」
「才不要。
」
「-是我姊耶!」
「-誤會了,其實我是-妹。
」
葉甜甜一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響應這種皮得沒天理的話。
好幾秒之後才哇啦哇啦地唱起哭講:
「-怎麼可以不理我?-倒好,一個人搬出來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不管我在家裡水深火熱,還要擔負着欺負後娘的罵名,這也就算了,反正我非常習慣。
可是、可是從今年初我們又多了兩個同父異母的雙胞胎弟弟妹妹之後,我的生活又更艱難,每天在家裡把屎把尿的,一下子成了黃臉婆,我還沒嫁人就老了耶!嗚嗚嗚……嗚嗚嗚……」
卡滋卡滋卡滋——
「嗚嗚嗚……嗚嗚嗚……」
卡滋卡滋卡滋——
「嗚嗚——」哭到一半被打斷。
「這小黃瓜挺脆的。
」
「這是我種的!」很快挺起扁扁的小胸膛邀功。
「那這個高麗菜呢?」指着缽裡的菜葉問。
「什麼高麗菜?!這叫羅美生菜!小媽種的!我摘了一顆過來,-不要跟她說。
」
「了解-繼續哭。
」問完,接着努力吃。
色拉要現做現吃,放久就走味了。
「什麼嘛!-把人家打斷後,我還哭得下去嗎?」不依地輕捶了下姊姊,然後整個人愛嬌地偎了過去。
「-最讨厭了,永遠都可以這麼冷淡不在乎,所以小媽才會很敬畏-,隻要-開口說的話,她沒有不敢聽的。
哪像我,隻怕人家說我當人家繼女不稱職,常常還要安慰小媽說-不是故意對她冷淡,-本來個性就是這樣嘛。
」
「看來-跟高姨還是處得很好。
」很欣慰地拍拍妹妹的頭。
「哪有!都嘛是我在委曲求全。
」
葉安安沒說話,反正妹妹高興就好。
哭完,該進入正題了,葉甜甜瞅了姊姊一眼,以着神秘兮兮的表情、壓低的聲音說着:
「姊,我跟-說哦……」
葉安安看-一下。
「揚洋最近怪怪的說。
」
她們這個十五歲的大弟不是一向就怪怪的嗎?
「-!-多少也哼一聲來聽好不好!-就是這樣冷冷的,難怪每個人都怕-!」
謹遵君命。
「哼。
」
雖誠意不足,但尚可勉強接受。
葉甜甜又露出神秘的表情,開始說道:
「爸爸最近不是把揚洋抓去一間他朋友的公司做小弟嗎?說他既然不肯上高中,那就去做工,别想待在家裡當太少爺有沒有?」
是有這件事沒錯。
葉安安之所以會想起是因為上個月來她公寓哭訴的人裡有葉揚洋少爺這一号人物。
「他之前不是愛去不去的嗎?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每天乖乖去耶,本來大家都很高興,想說他的青春期叛逆日子終于要結束了,可是并沒有,昨天他居然跑去把頭發染成金色的,那也就算了,連衣服也開始穿得亂七八糟,扣子都不扣,下了班也不直接回家,混到十二點還不回來。
」
這樣喔……葉安安吃東西的速度變慢了。
「小媽不敢問他,想說揚洋正在叛逆期,問他他也不會理的,可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