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腔圓語氣道:
「您好,董事長正在裡面,容我代為通報。
」
「慢。
」不讓她遁逃,他移動身軀擋住她去路。
「躲我?我做了什麼需要讓你避之如蛇蠍的事嗎?」
她悄吸一口氣,以平淡的語氣道:
「現在是上班時間,總經理上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找董事長,不是嗎?」
房令玺不對她這番公事公辦的言論表示看法,對懷中的女兒道:
「歡歡,你最近是不是零食吃多了?怎麼都沒變重呢?」
「我有重啦,現在已經二十六公斤了呢。
」她抗議。
「是嗎?感覺不出來,瞧,像根羽毛似的——」他将她往上抛。
「啊……」歡歡尖叫。
最後是一連串咯咯笑:「爸爸,不要啦!」
朱月幽差點休克,見他又想「行兇」第二次,她奔過去叫——
「住、住手!你你、你做什麼?!」結結巴巴的話沒說個全,但動作倒是很确實——拍掉他手、接過歡歡,讓小女生得以「腳踏實地」,她緊張地問道:「有沒有事?你吓到了吧?」
歡歡小臉紅撲撲的:
「沒有吓到啦。
」
朱月幽蹲下身雙手輕撫她的頭臉,整整她的亂發、拭拭她臉上的汗。
心神未定的面孔仍有幾絲倉皇。
房令玺低頭看著被拍打過的手臂,揚眉深思著這女人的态度。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種母雞保護小雞的防衛姿态,不該出現在她身上吧?更别說在他這個親爹面前了,哪有她出頭的分?
哪一種女人會這般保護别人的孩子?特别喜愛孩子的人?更明白一點劃分則是,特别愛孩子卻膝下猶虛的人喽?她是嗎?
上下打量她的體态,除了依然看不出已婚的影子以外,她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呃,再加上不算豐碩的上圍,的确不似生過孩子的模樣。
「阿姨,爸爸常常這樣跟我玩呀,你别擔心,爸爸不會讓我受傷的。
」歡歡正在安慰一臉蒼白的朱月幽。
朱月幽迎上房令玺興味的眼光,沒躲開,反倒更添上一些責備:
「我想歡歡已經大到不适合玩這種『抛高高』的遊戲了,要是不小心失手了怎麼辦?她可不是皮厚肉粗的男孩子。
」
「對我自己的小孩,絕不會有『不小心』這種意外産生。
雖然你憂心得像是一個母親,但是别忘了我才是歡歡真正的親人。
」
她唇一抿,像是止住了什麼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
「怎麼不說了?你看起來還似乎挺有意見的樣子。
」
她退回辦公桌後方,按著通話鍵道:
「董事長,總經理求見。
」也沒讓裡邊的人有回話的時間,便道:「您可以進去了。
」
房令玺輕淡地問:
「這是什麼意思?打發我?」
「不是的。
隻是不敢耽誤您寶貴的時間。
」
真是會說話不是?他撇了下嘴角,對歡歡道:
「來,歡歡,咱們進去找爺爺。
多虧你朱阿姨提醒,不然我還真忘了接下來爸爸要帶你到墾丁玩兩天的事還沒跟爺爺說呢。
」
「耶!」歡歡輕快地蹦跳過去,問道:「可不可以也讓阿姨一起去?大家一起玩嘛。
」
「怎麼可以占用阿姨寶貴的休假日呢?之前幾個禮拜六、日已經麻煩她很多了。
歡歡要懂事一點,不然你朱阿姨就不疼你了哦。
」
可惡!他分明是故意的!她還沒來得及澄清,歡歡便垂下秀緻的彎月眉:
「阿姨,歡歡會懂事一點,阿姨别讨厭歡歡。
」
「當然不會,阿姨最愛歡歡了。
别聽你爸爸亂說!」
「我亂說?」好大的膽子,他可是她的上司,就算「說老闆壞話」是做人員工杜絕不了的樂趣,而他也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随他們去。
但是,從不會有人白目到在上司本人面前直言诽謗吧?!找死不是?還是在找炒鱿魚吃?她一點都沒察覺到失言嗎?他很專注地觀察著——
果真一點也沒有。
要不是她僭越成習慣,就是渾然不覺自己失言,或著是氣到什麼也注意不到?
「你别亂教小孩子!歡歡會當真的!」
「我這是在教她人情世故的道理,她得學著别把人家的客套話當真。
」有膽量的女人,繼續犯上且死不悔改,甚至連手指都高揚到他鼻尖前了。
朱月幽同意:
「這一點我也會教她。
歡歡很有禮貌、很乖巧,才不會因為别人的客套話就當真,然後去占别人便宜。
」
「她畢竟是我的孩子。
」房家出産,有口皆碑。
說得好像他功勞多大似的。
她聲音雖輕柔,但語氣裡已有火藥味:
「我想這一點關系也沒有,因為閣下身上完全沒有乖巧禮貌懂事的美德!台灣有句俗諺是這麼說的:歹竹出好筍。
」
「歹竹……出好筍?」房令玺眯起眼,笑笑地問:「想離開東皇說一聲就好了,何苦這麼大費周章以下犯上?」
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