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腔濫調之林。
”
原穎人驚呼:
“不會呀!他們為何罵得這麼兇?”可見毒辣之人,功力仍有高下之分,她就沒收過這麼可惡的信。
“他們當我的小說是笑話大全,無聊!要看笑話不會去看‘笑林廣記’!如果他們看得懂的話!要我本本寫爆笑的情節?!我從不覺得我的書多好笑,輕松當然必要,可是二十來本寫下來,本本要求讓他們爆笑,搞到最後,不是書死,就是我亡!不了!我偏不寫,下本我寫大悲劇!”
蕭諾可能也動了氣,不過面孔上仍是淡淡漠漠,平靜得讓人欽佩。
原穎人決心學她這一點。
“可是有些人的批評很中肯、很受用,看出了我們不知道的缺點。
上回我就收到一封有十五張信紙的來信,其中将我寫的三十本小說做了優缺點評量報告,我感激得要命,連忙奉送上我的新書緻意。
”
“若批評的人都是這種人就好了!隻希望我們不會重蹈‘席絹’那可憐女人的命運就行了!讀者大人依然是我們下筆的動力與希望。
”
原穎人笑道:
“我們散步到飯店吃午飯吧!别看信了。
還有十四天要過呢!一次全看完了會空虛的。
”
蕭諾也笑了,起身道:
“好!順道去書局買信紙郵票。
趁空閑時快将‘信債’償一償。
”
二人披上薄外套,穿着涼鞋,沿沙灘步道往市區行去。
作家們的快樂與痛苦——讀者!雙方皆癡狂,所以小說會令人不可自拔的沉迷。
有人不停的寫,有人沒命的看!多麼蓬勃的市場,一個夢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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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小時,終于抵達市區裡唯一一家大書局。
中南部的硬件建設帶來了實際了,隻要稍稍有領先,她會先懷疑自己的眼睛度數。
蕭諾聳肩。
“一般反應說我這本不好笑。
”她早料到這種結果。
讀者才不管她這本書的立意為何,反正再用心寫的小說,隻要不好笑,一律被批評為濫竽充數,水準大退!
“也許你太叛逆,到底你期望自己定位在何處?”至少原穎人不會自找麻煩,常常轉型,讓自己寫得辛苦,讀者看得不适。
她被定位于溫馨柔雅風格,三年來寫得順利,從不會有異心企望千變萬化,但蕭諾會。
“叛逆、善變,有何不可?我要挑戰自己能力的極限,是褒是貶不計,至少我嘗試過。
”她挑了幾本新出爐作者的書,再轉到别櫃,看其它出版社的新書。
誰能說她錯?也許讀者罵歸罵,對她的叛逆也是欣賞得很;目不暇給之餘,仍無法為她定型。
原穎人看得出蕭諾的善變完全導因于大多鐵口直斷的讀者大人們。
他們說練華“好笑”,她就偏不再“好笑”。
他們說她“古裝”好看,她就會厭倦了古裝。
他們說她“系列”小說不錯,她早已轉戰他處,對一大堆伏筆視而不見。
簡而言之,這個女人專與讀者作對!偏偏讀者來信永遠一箱一箱的送來,讓原穎人這個乖乖牌好生嫉妒!
與她一同走過去,正也想挑幾本别家出版社當紅作家的小說回小木屋看時,一個輕輕悅耳的聲音從她右後上方傳來——
“是因為不失赤子之心才看文藝小說,而不挑成人應該看的讀物嗎?”
原穎人差點吓掉了手中的書!距離太近了!連忙向前一大步,再轉回身看那無聊男子。
然後再度吓了一跳!似乎是七、八天前一再不期而遇的那個男子嘛!第二次見面,她一點面子也沒留給他。
“别說你不認得我。
”他先下手為強的說。
“但我的确不認得你!”她小聲的響應,在書局内談天簡直是天地不容、破壞甯靜的大罪人!連忙轉身往櫃台走去,蕭諾已結完帳在門外等她了。
她記得台灣的地形延伸到南部時可是一片平坦,為何這人也擠了過來?台北人來南部做什麼?
結完帳,出了書店大門,原想裝作任何事也沒發生,與蕭諾往餐廳方向而去。
但這實在是駝鳥心态,而且可想而知那男人不會因一點點挫折而退卻。
瞧他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的确很很難纏。
所以,那個穿着一身品味、看來挺正點的男人長手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移近的臉龐上,兩隻黑眼眸正定定的看着她。
“現在經過三次确認,畢竟是算得上認識了!我叫羅京鴻,二十八歲,未婚。
”
原穎人終于肯定這個男人臉皮很厚,而且不接受拒絕;她有些無措的看向蕭諾,蕭諾隻好冷淡的開口代問:
“羅先生有何指教?”
也總算羅先生看到了目标以外那株清淡的小花。
蕭諾外表清清秀秀,味道淡淡冷冷,不容易讓人印象深刻,所以,羅大公子也隻是敷衍的說着:
“我隻是想請教二位芳名。
”目光仍狂野的盯住他的獵物。
“她叫李清照,我叫李太白。
”蕭諾先下手為強的拉了原穎人就走。
不知那個第二次遭拒的男人有沒有跟上來?原穎人偷偷的附在蕭諾身邊說:
“他會信嗎?”太扯了!誰也不會信的。
“誰管他信不信?我反正給了他兩個名字,他又沒說要正确答案,也無法追究真僞。
”
也是!好好的一場休閑假日,無端出現莫名奇妙的人豈不大煞風景?何況那男人百分之兩百像極了她書中的花花公子。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