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
然而,這種自欺的慶幸隻維持了一秒,當大門打開之後──
自稱有史以來最俊美無匹、任勞任怨、為工作鞠躬盡瘁的那名惡魔先生,正擺了個很「酷」的pose迎接她崇拜的眼光到來并且他很滿意地看到顔茴嘴巴張得很大,大到可以容納一顆足球來射門。
「親愛的小茴茴,想我嗎?念我嗎?我回來了,快快感謝撒旦王的厚愛。
我們地獄公民向來不是背信忘義之徒,如果奶這二十四天來因見不到我而悲傷,請相信我絕不是有心的,實乃人在「江湖」──玉山,身不由己呀!」荼靡做了三分鐘即席演講,無非是要讓顔茴明白,地獄來的惡魔絕不會做那種有頭無尾,讓人類大失所望的事。
顔茴伸手捏了把荼靡的臉頰,再捏了自己大腿一下,終於肯定地明白,在這時刻,她必須用哀号來應景──
「天哪┅┅讓我死了吧!」
「你要上天堂嗎?」紅心快樂地飛過來。
「喏,紅線借奶,上吊完了記得還我。
」月芽遞給她一條強韌耐用的紅線,非常地大方。
「沒事不要亂叫「天」!奶應該呼喚「地獄」才是,别忘了奶已與我簽約了,如果不小心把天堂的人引下來接引奶怎麽辦?」荼靡不開心地代她修正。
紅心當然有話說了:
「喂,她要上天堂就讓她去呀,你不可以強迫人類的自由意志。
」攸關天堂的利益,他沒有不争取的道理。
「你欠扁呀!當心我把你最後一隻金箭弄來當柴火燒。
」荼靡很痞子的威脅他。
害得紅心急急忙忙雙手背在身後護住僅剩的金箭,屁也不敢放一個。
退一步想,反正收亡魂也不關他的事,他就别雞婆了。
呵呵傻笑地退到牆角去站着。
荼靡很
地挾勝利之姿接近顔茴:
「記得哦,死了一定要下地獄。
喏,紅線在這裡。
」他很體貼地接過紅線,并且替她在吊燈上套了個結,讓她方便上吊。
身為人家的雇主,就是要服務客戶的各種需求,而他一向是不遺馀力。
顔茴死命甩着荼靡伸過來「好心」要扶她去上吊的手,叫道:「我又沒說要死!」
月芽不滿了:
「奶不想死幹嘛叫那麽大聲,耍我們呀?」她想到了多年以前聽到黑白無常吐苦水,說人間有一個男人天天叫不要活了,要自殺,害他們信以為真,天天守在門口等着收魂,結果那人叫了二千二百多次才被陰判官不耐地讓他一命歸陰。
這些人類真愛騙人。
既然不想死,做什麽成天死呀死呀的直叫?這樣會帶給人家困擾的。
「這隻是代表一種痛苦的形容詞呀!」
顔茴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内盡可能地離那條等她上吊的紅線最遠。
結果整個人跌進書房。
坐在輪椅上的封琉詫異道:
「咦!奶不是回去了?」莫非是因為他太英俊而不願走了?唉┅┅英俊真是一種罪過呀!
「封┅┅封琉,我想,我必須老實地告訴你了。
」她一時起不了身,連滾帶爬到他那邊。
「我明白,我明白┅┅」難道要向他求愛嗎?怎麽辦才好,他又得傷一個女人的心了。
「不,你不明白!」顔茴抓住他的手,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封琉伸出他未被握住的左手,優雅地擺在下巴,很有形象地回應她,以很感性的聲調:
「不,我真的明白,但,我要奶明白,即使我拒絕了奶,也是不好受的,我的心在淌血,為不能回報奶而流淚,在春風中的點點朝露,都是我曾落下的淚迹在秋雨中的孤燈,是我黯然的心境寫照皚皚的冬雪,覆蓋了大地,也盈滿了我冰封的心,哦!奶必須諒解我,天空的──」他的聲音蓦然中止,猶如唱片跳了針,隻能從喉口揚出「咯咯」的聲音,而他的眼睛驚恐地停在半空中。
沒有錯,飄浮在半空中的是三名打扮各異的小鬼,看來都不出十歲的年紀。
顔茴正被封琉出口成章的字句弄得暈頭轉向,久久消化不掉,不知道自己是該去廁所吐一吐呢,還是有禮貌地把
心感吞回肚子中?内心掙紮不已,終於還是決定去吐出午餐,順便可以減肥,便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往廁所而去。
「喂,他剛剛講的是人話嗎?」荼靡不甚明白地問着另兩個。
紅心深思良久,決定道:
「我想他是在念咒語。
」
月芽也甚是苦惱:
「才不是,我認為他在作詩,但是詩詞歌賦的排列句法都沒有這一種呀!」身為東方的仙子,居然不能理解自己人民的言語,太羞恥了。
因為封琉久久沒有反應,於是他們隻好自己讨論了。
紅心首先發言:
「心口在淌血,是不是代表心髒破了洞,那他怎麽可能還活着?」
「對呀!他怎麽敢把春神滋潤大地的恩澤都說成是他眼淚的功勞?」荼靡繞了封琉一圈,認為他的眼淚即使流光了也滋潤不了一小塊草皮。
「更奇怪的,燈是亮的,怎麽可能會是「黯然」的表示呢?還有,如果大雪能蓋住他的心,也得是掏出來才行。
」月芽飛立在封琉面前,伸出手戳了戳他心髒所在地:「還在呀。
」
這一戳,可把封琉戳回神,回神的第一要務就是尖叫。
才試了個音,正想大肆發揮時,月芽很有經驗地抓了個東西堵住他的口。
「奶幹嘛抓我的手塞他?」紅心怪
心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