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
此時呢,荼靡拿出他許久沒用的權杖,化為一公尺長,與用芽各執一邊,放在肩上挑着。
看過待宰的公豬沒有?雙手雙腳被綁在一起,讓一根扁擔由四肢的空隙穿過,倒吊着擡去屠宰場。
嘴巴塞着布條或索性将嘴巴捆起來,免得吵到别人──此刻,紅心小天使正是受到這樣的待遇。
由月芽與荼靡擡着他,讓他很「好命」地被擡到天堂。
這就是抵死不從的下場!他老兄可能不太清楚少數服從多數的道理,於是這兩個多數隻好消滅「少數」的聲音。
這是生物界一貫的強勢做法,沒有人會抗議的。
扛得很累的月芽叫道:
「喂,天堂是到了沒有?你不會是迷路了吧?」實在是飛了太久了,腳不會累,肩膀可是快斷掉了。
荼靡看了看空曠的四周,看不出個所以然,隻好示意月芽先将豬仔,不,是紅心放下來。
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是要問紅心。
拉下紅心的塞口市,還來不及問一些話,那個被封了口兩個小時的小天使率先吼個不休,企圖一下子吼出他兩個小時的積怨。
「你們害死我了啦!人家說過不可以偷東西的,土匪呀,你強盜呀!怎麽可以硬把人家綁上來,我堅決不┅┅唔┅┅」
當然,之所以得到耳根清淨,得歸功於荼靡又把布塞回紅心口中。
月芽歎氣:
「他真是不合作,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
」
「對呀!」荼靡忿忿不平地面對紅心:「你們天堂沒有教過你要合群嗎?你這麽孤僻怎麽能生活在團隊中?這樣會成為害群之馬的。
難怪你成不了好天使,連任務也無法做好。
」
「唔┅┅唔┅┅唔┅┅」臉紅脖子粗的紅心苦無嘴巴可以反駁,隻能令人心酸地以鼻音來表示抗議。
有見過比他更凄慘的天使嗎?神呀,天呀,公道在哪兒呀?
月芽擔心道:
「如果紅心死不肯告訴我們天堂在哪兒的話,我們這樣瞎找也找不到的嘛。
怎麽辦?」
「對呀!他都不合作!」荼靡氣得敲紅心一個響頭。
望着一副待宰樣的紅心,月芽腦中開始邪惡地轉着。
她想到了曆代所發明的酷刑。
說到這個,可不是蓋的,放眼世界各地,也沒有人能有中國人的智慧去創造那些慘無人道的刑罰了!連十八層地獄的司刑官都采用來教訓那些惡魔,可見其好用的程度。
最輕的刑求,有竹闆夾手指、以繡花針刺指甲肉、鼻孔灌水┅┅聽說延用了好幾朝代。
中等的刑求就是鞭打、灑
、烙印、倒吊┅┅。
然後死刑最藝術了,要是砍頭,一刀斷命還算好。
最恐怖的是那種一時之間死不了,掙紮斷命的刑,像腰斬、挖内髒,或将肉一
一
地割下來,直到割完了肉,人恰巧斷氣。
中國人夠「酷」吧?殘酷!沒有一國比得上的。
所以劊子手的「功夫」也得是爐火純青方可以。
她在人間當公主時,知道的并不多,頂多由刑部尚書那邊瞄過一些些相關的記載。
不過,已夠她活用了。
眼前這個紅心就是欠刑求,才死死不肯合作。
於是,她拉荼靡過來商讨對策。
并且商讨得很大聲:
「我們中國人對不合作的犯人都會用刑。
我手邊有一些刑求的方法,可以用一用。
」施了點小法術,将她剛才心中所想的灌入紅心的腦海中。
就見紅心臉色青中帶灰,猛搖頭。
「什麽?」荼靡不清楚他們在玩什麽。
月芽湊近紅心,用力撥下一根他背上紅潤的天使羽毛,痛得紅心唔唔直叫,以為這是刑求的第一招。
「奶瘋啦,偷他羽毛做什麽?」荼靡陪她一同蹲在紅心腳邊。
「紅心,你要不要告訴我們天堂怎麽走?」月芽威脅地問着,晃着手中的白羽毛。
紅心遲疑,但仍是搖頭。
接下來當然是刑求了,月芽一手抓起他的腳踝,拿羽毛的手便輕輕地掃了過去,開始了腳底按摩。
由紅心掙紮的情形可以知道,痛與癢是最可怕的兩種折磨。
因為她是個善良的仙女,所以絕對不忍心讓别人痛,於是非常好心地搔他癢,既不會痛,又可以使他非常難過,猶如萬蟻穿心;這種最微不足道的刑求,往往收效良好,她相信。
本來荼靡還覺得挺無聊的,但不久之後,立刻改了觀感,看着紅心涕淚交織的臉,開始同情他了。
「要告訴我們了嗎?」月芽收手,拉出塞口市,讓紅心說話。
淚汪汪的可憐小天使一副受盡荼毒的小媳婦模樣,扁嘴說不出任何話。
他幾乎要以為這名自稱仙女的東西可能也是來自地獄。
有人高壓,當然就有人得用懷柔政策。
荼靡一副善良的模樣靠近他:
「哎呀,好啦!告訴我們啦!如果哪天事發了,你隻要把過失推到我們頭上來就行了,相信天堂不會怪你的。
除非天堂的神都不明是非,如果當真是不明是非的話,那麽他們一定會護短。
這筆帳怎麽算也不會算到你頭上的啦。
放心。
」
不愧是惡魔,把事情說得簡單,先騙得人服服貼貼,騙死人不償命的。
「可是┅┅」
「别可是了,早說好你把風就可以,不必動手的嘛。
高的,犬牙也特别森亮。
「真的哦。
」紅心很單純地相信了。
然後仙女與惡魔互相交換了「成功」的眼波,同聲保」荼靡的惡魔尾巴揚得高證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