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
這個認知砸入腦海中,讓康恕馀愣了個不知令夕是何夕。
不會吧!?在此刻?在他全身上下沒一處乾淨的時候?而且對他搭讪的人并不是賣冰的阿珠或工頭的花癡女兒,也不是租在他公寓對面的酒店小姐,而是她——一個看來很高級、很正經、很高知識份子的美麗小姐。
不會吧?搞什麼呀!他可沒有力氣與這票症頭嚴重的女人玩。
“對不起、我要回去上工了,我沒有興趣認識你。
”擺了擺手,他大步走開,不願讓任何女人再有機會來煩他。
天曉得他受夠了那些适婚年齡急着蒙丈夫的怨女們,可不想再招惹一個。
富蓣這回呆呆地看他走遠,沒有勇氣再上前逼問人家姓名。
開始深省了起來。
以前都聽同學說釣男人很簡單,隻要勾勾手指、抛抛媚眼,男人就一路流口水爬了過來,怎麼在她身上卻不見多大的用處呢?那個男人沒有變成哈巴狗是不是身為女人的失敗?
好奇怪,着了什麼魔生平第一次想主動去認識一個男人?并且發暈盜汗跟看到錢一樣興奮。
“小姐,你不知道阿康是出了名的酷哥啊?他不會理你的啦!”老闆将收來的碗全丢入水槽中,露出大銀牙,表情十足惡心:“我們這幾條巷子至少有五個女人為了他大打出手。
别看他人長得平凡無奇,桃花旺得咧!”酸溜溜的口吻洩露出自己不受青睐的自憐。
“一共二十元,謝謝。
”
富蓣瞪大眼,為時已晚地發現自己叫的那碗面已被倒入水槽中充馊水,忍不住叫了出來:
“喂,我還要吃呢!”
“你又沒說,面變冷了又糊掉了,而且也吃過了——“
“再給我下一碗來,否則一毛錢也不給。
”她兇巴巴地展現女暴君特質。
“面冷了是你的不對;糊掉了是你功夫不好,而且我才吃一口又沒說不吃了,你那麼雞婆做什麼?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可以送我一盤小菜表示一下心意,就這麼說定了。
還愣着做什麼?要餓死我呀!”用力朝桌子一拍。
女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女土匪?
可憐的店老闆依命行事,一邊哀悼自己的不幸,居然沒有勇氣在那一張夜叉臉孔下伸張正義。
富蓣托着香腮等午餐奉上來,一邊出神想着老闆口中的“阿康”……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像鈔票一樣呢?有機會一定要再印證一次。
※——※——※
在富蓣的死賴活磨之下,陳善茗終于答應讓富蓣的妹妹以助理身分暫時來公司幫忙。
他隻有一個條件,就是公司内不許看到發花癡的女人。
既然有了大秘書以命保證,那他當然就姑且信之了,搞不好公司可看的笑話會多上一樁;聽說富家子女皆是相同脾性。
那絕對會好玩極了。
由地下停車場走上來,一路上認得的、不認得的女子全對他含蓄地打招呼兼行注目禮,他始終以漫不經心的微笑越過每一雙癡迷的眼。
唉!每當他搭乘電梯時,電梯内總是特别的擠,并且唯一的現象永遠是隻有他一人是異性。
身為這種異象的始作俑者,偶爾會暗自忏悔幾秒,為天下不受青睐的男性掏一把同情之淚。
誰會相信太受歡迎的男人也會因桃花太旺而困擾呢?
才踏入電梯,果不其然裡頭已站了十四名女性,在這限乘十五人的空間内,恰恰等他一人。
“早安,各位女士。
”
才正要優雅地按下“關門”鍵,不料飛撲而來的粉藍身影重重撞上他的胸口,直要把他撞翻。
幸好陳善茗下盤夠穩,而且明白身後那些女人禁不起小小一撞,死命也要堅守陣地,不讓自己跌倒。
懷中那具冒失的溫香軟玉未免大膽得令人訝異!他自忖不至于會受到這種隆重的愛慕方式對待,莫非時代又變了,求愛招式更加新潮前衛了?
随着電梯發出超重的“哔哔”警告聲,他扶住懷中七葷八素的女子道:
“小姐——”可惜還來不及說完,便被打斷:
“超重了,你還不出去!完了,我遲到了!”
直到電梯門關上,陳善茗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居然被推到外頭,成了電梯超重時被踢出局的人,而他居然到此才發現。
明明前一刻他正盯着懷中那女子似曾相識的面孔瞧得忘神……
罷,他好風度地不與冒失小姐計較,隻是……他到底曾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張清秀面孔?
事實上他記憶力不至于好到可以過目不忘,隻不過稍微有印象的便會一直記住了,所以他一定曾在哪裡見過那名冒失小姐。
電梯第二度降下來,裡頭依然站滿了剛才那十四名小姐,隻少了那名冒失丫頭。
他也無心去招呼,直到上了九樓,步入辦公室見到那名小丫頭居然在端茶、掃地後,終于記起了她正是上星期那位送花小妹。
而,極端有可能的,這小妹妹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富蓣的小妹——那個從今天起,來公司當助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