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讀這些死人骨頭?為什麼?
紀衍澤忍不住将英文課本丢在地上,順便踩了個大腳印證明他老大曾經來此一遊。
那女人真的給天借了膽子,居然敢命令他在今天之前要把二十六個字母背全!他偏偏不給它背,看她敢怎麼樣!如果她再不知好歹,這回真的要打她了,讓她怕一怕,免得得寸進尺噢!肚子好餓!都六點半了,那女人到底放學了沒有?
他走到放置書包的地方,從扁扁的書包裡掏出一隻白色便當盒;這是常夕汐的便當,每天早上會裝得滿滿的交到他手上,讓他帶去學校蒸。
而她自己則吃三明治、餅幹什麼的當午餐,就怕她家人發現她每天吃得一空的便當都是為他帶的。
她說她一向沒胃口,所以拜托他代吃。
上國中半個月來,他就這麼“幫忙”吃到現在。
那女人實在聰明,如果她敢用“施舍”的字眼給他便當,他要是沒揍死她,也會一腳将她踢到樓下。
她用“拜托”兩字,聽起來很爽,尤其她真的知道他愛吃的口味,每天幫忙吃倒也不是苦差事。
叮咚!
門鈴聲揚了起來,他不由自主的快步跑去開門,果然門外站的是拎着一盒便當的常夕汐。
“餓死我了,那麼晚!”他不客氣的搶過,轉身找筷子去了。
常夕汐小心四下看了看,跟在他身後……
“我媽說今天你媽媽有回來,我以為她在。
”紀母在家并不代表有飯吃,但她實在不好意思上門來。
窩在四樓等了半個小時,确定二樓沒有傳上叫罵聲之,才敢拎飯盒下來。
差點給母親逮個正着,好險!
“沒看到,不過少了一大半衣服,看來她找了個男人快活去了。
”他不在乎的說着,有留下錢才重要。
“你别說這種話。
”她輕斥,為他粗俗的語意而感到不自在。
他扒了好幾口飯之後,才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錢。
“喂,拿着。
”
“做什麼?”她發愣。
“幫我收着,免得明天打小爸珠花光了。
”他老媽這一去不知道民國哪一年才會回來,不讓這女人代為保管錢可不行。
雖然五六仟元真的要用來生活,用不了幾個月,不過這女人已習慣被他占便宜,他肯給錢她就要躲起來偷笑了。
這還是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發善心哩,所以他也不客氣的擺出施恩的嘴臉。
想了一會,常夕汐點頭收下,決定要代他理财,也許以後他用得上。
“第一個學期快過了,你的功課還好吧?”
好個屁!他肯去上課已是很給她面子了,看在她偷偷愛着他的份上(因為她抵死不肯承認愛他)他才去上課的,休想得寸進尺。
哪一個大哥的女人敢這麼嚣張?
她坐到他身邊。
“怎麼不說話?”對上了他倔強的利眼,禁不住問:“你的字母背好了嗎?”她要求的真的不多。
“我不爽背啦,再說我揍你哦。
”
她将耐心發揮得淋漓盡緻。
相處三年了,面對他時所産生的恐懼不若當初那麼深。
“背不起來嗎?”
“笑話!我不想背而已!你敢再叫我背就試試看!”他将拳頭往桌上一,卻中了便當,英雄淚差點沒流下……就見飯盒内的食物全數倒在桌上以及桌下,一把火當場燒了起來,兇狠的指向無辜的常夕汐——
“都是你害的!傍我滾出去!”
說完便用力一推,讓毫無防備的她跌倒在地上,壓上了那一地的飯粒——
“紀衍澤,你做什麼……”
他的飯!他等一下還要撿起來丢入口中的飯……這下子真的全完了!
他一把拽起她,想再一次确定地上的那幾塊牛腩還有沒有救,結果反而因為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關系,兩人仆入紀衍澤後方的沙發,交疊成一團——
真他奶奶的,背透了!
“滾!咦……?”火山忘了爆發,隻因胡亂伸手欲推開身上的重量時,猛然發現雙手抵住的是二團饅頭似的柔軟。
咦?有料-!
“啊!色狼!”一記鍋貼轟上他左臉,成功的分開兩人不雅的姿勢。
雙手環胸,她退了五大步遠,直抵着大門口,晶瑩的淚花點得紅眼眶益形楚楚可憐,莫名的令暴戾的紀衍澤頓住了原本下意識打算加倍回報的重拳。
“你哭爸啊!痛的人是我-!”他氣吼吼的大叫。
“你——你亂摸人,大色狼!大壞蛋!臭雞蛋!”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二顆小籠包!澳天我買一籠來抓都比抓你的還過瘾,叫什麼叫!”他真是不明白自己的拳頭怎麼遲遲不肯招呼到她身上。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和你絕交!”眼淚終于滴落成串,蒼白的臉色也因激動而脹紅。
轉身欲走,不料門才打開一條縫,卻教身後的巨力一頂,“砰”的一聲,結實的鐵門又回複初時緊閉的模樣。
兩隻出不了拳的手,隻能惡狠狠的箝住她細弱的纖肩。
但,箝住了以後咧?是回報以一千元免找(兩巴掌),還是将她面孔打出一個窟窿?向來隻動手不動腦的人又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中真他媽的!他為什麼要想那麼多?
“你要做什麼?不可以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