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的生活有點莫名其妙。
羅紅挂上電話,淺淺笑着。
看來即使範群有意繼續留下來任教,也待不下去了,他的學生張千寶得知他的身分後,火力十足的倒追。
以前隻是在學校黏着範群,現下可不同了,簡直沒說是二十四小時跟監了。
一心幻想着台灣富豪千金與日本财團的俊帥少爺來個世紀婚禮由衛星轉播至全世界,弄得校園沸沸湯湯的,原本小有名氣的範群,此刻根本是大大出名。
他的課堂堂爆滿,誇張的是八卦雜志太久沒绯聞可以渲染了,前來纏他要寫一篇财團公子安貧樂道版。
簡直讓範群傻眼。
台灣這邊很熱鬧,日本那邊也可觀。
靠着一條電話線鬥法起來了。
罷剛是川端老爺打來的電話,一串日文說完後,再讓他的助理以中文翻譯,不脫要她離開範群那一套。
昨天是範群的母親打電話來,因為老爺子的反對,讓範若倫決意要定她這個媳婦了。
熱絡了一大串才挂電話,其中不乏傳授鬥法秘訣——
她實在是多慮了,反正自己又不懂日文,耳不聽為淨下,常是川端老爺罵得跳腳,而她早将電話擱在一邊看書寫作業去了,期末考将至,讀書比較重要。
偶爾電話熱線中會多了範群的父親,不過能談的畢竟有限。
張千寶當然也多以情敵面貌出現,但常被高開熹給氣跑。
斑開熹自從放棄追她之後,因為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所以偶爾加人其中摻一腳,令人感到好笑。
幾時她這麼無趣的人居然可以制造樂趣給别人?
沉靜依然是她的性情。
與範群的交往沒有因為外力的波湧而突飛猛進或斷然分手。
她也許太冷情冷心了些吧?不然當别人應該有激烈的反應時,她卻沒什麼感覺。
她唯一有的感覺是——當冬天過完時,範群就要回日本了。
距離,其實是問題的。
至少她就不能想像當身邊不再有人可依偎、不再有人陪她走過林蔭步道時,是怎樣清冷的心情。
“嗨,看書嗎?”
站在羅家大門口,笑得一臉燦然的,正是心中正在思念的人,他手上有書也有一些商業文件,顯然是剛下課,正等着回家處理一些加身的商業公事。
她含笑起身,正好投入他大張的懷抱中。
“累不累?”她問。
“還好。
學校的課都上完了。
”低頭輕柔的親她,冬天了,這樣的取暖方式真好。
“怎麼突然來了?”她以為他應該忙到不可開交的,昨天他甚至是在十二點過後才到家,并且打電話給她道晚安。
範群低頭看了她良久,有一絲緊張道:
“我可能——會提前回日本。
”
胸口猛然一震!習慣性的急捂住胸口,發現心口傳來的不是劇痛,才吐得出聲音:
“什麼時候?”
“後天。
不過我會盡快回來。
”他保證。
““回來”?這裡并不是你的祖國,你隻會“再來”,而不是……”她有絲慌亂,幾乎是逃避的退開他觸撫的範圍。
後天?兩天後?才想着不知如何适應他的不存在,怎知很快便能嘗到這種滋味。
“我放不下你。
”他道,輕柔将她扳過身子面對他,“我隻要想,必須分隔一片海洋,隻能以電話通訊息,心口就惴惴不安。
也許是愛得還不夠吧,不然我怎麼會感覺不到什麼時間、空間不是問題的高調?我們交往以來,我已想過千百遍回日本該怎麼維系這一段感情。
想像與做卻是兩回事,所以我決定提前回日本,處理完一些事,并且明白的告訴家人,未來——我仍是要留在台灣。
”
“如果他們不同意呢?”
“爺爺嗎?我會用其他方法彌補。
我無法放棄你,我不能因為孝順這頂帽子而放棄你,因為我太想太想與你共度一生了。
尤其……在你有點接受我,未來已透露出一絲絲曙光之時。
很自私對不對?”
“為了一個人而與家人決裂是不智的,我不同意。
”她輕撫他臉。
“愛一個人并沒有錯,而且反對的隻有我爺爺,他反對的理由不是來自深仇大恨,而是純粹的不甘心。
我受夠了他們的玩鬧了,所以我要提早回去。
”他突然凝重了面孔。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被他們騷擾一星期了?要不是莉子看不過去,打電話告訴我,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你根本不會說。
”
羅紅笑了笑,不意外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所以才不說,畢竟他們造成的困擾有限。
連最愛護她的家人都不把這種小事當事看,可見這種孩子氣的行為是沒有在意的價值的。
“那沒什麼的。
你為了這個要提早回日本?既然我不在意,那你可以取消了,不是嗎?”他在,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搖頭。
“不,我想一次做個了結。
主要是莉子也向我求救。
她懷孕了,但爺爺仍是不肯讓她嫁那個外籍男友,誰來說都沒有用。
她希望我能幫她。
”
“你們家似乎很有趣。
”她道,但她懷疑以範群一向與世無争又溫和的性子。
如何去做最好的協調?即使他是老爺子最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