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紛妍一如兩人的心情。
想到上個月參加莉子的婚禮,心中不禁想到若有一天羅紅當上他的新娘,不知會多麼美麗……
“小秋訂婚了,并且會在畢業後結婚。
”他小心翼翼的提着。
“嗯,小秋說她同情趙哥一大把年紀了,所以同意早婚。
”她笑,側着小臉睇凝他,心中猜測着他突然緊張的原因。
“我知道你不喜歡作長遠的承諾。
”他吞下了想求婚的意圖。
“我不喜歡空等,也不喜歡當一個人說愛我的同時又得分隔千裡。
要長想厮守,就得從現在開始。
”也許他們是可以白頭到老的。
“學業完成後,可以陪着我兩地飛嗎?”
“有何不可,不過我想知道現在還有什麼人極力反對。
”低頭看着他大手正包容着她的小手,厚厚實實且很溫暖。
她喜歡甯靜溫馨的馀韻勝過親吻愛撫的激情。
這個男人會疼她珍惜她的。
在她而言,心已相許便是與結婚無異了,并不存有非要結婚的想法。
隻要他在,愛戀就不會有稍減的一天。
範群欣喜的停住步伐,與她面對面。
“你真的願意?你不再氣我家人曾有的排斥了?我以為你不會想踏上日本的土地。
”
“外力的幹擾并沒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他怎麼會以為她會因此排斥日本呢?“現在走不開,是因為學業沒有完成,以後無事一身輕了,為什麼不該去日本走一走,那是你生長的地方啊。
我愛你,所以不願等待,也因為愛你,所以可以在以後随你到天涯海角。
你在我身邊,才是我重視的。
你家人的反對,頂多讓我不嫁你罷了,不代表我們不能在一起,形式并不重要……”
“它很重要!”範群愈聽愈驚恐,“小紅,你不想冠上川端的姓氏對不對?你隻想與我同居?”不!他不能接受!
羅紅張口結舌。
“形式”對男人的意義有那麼重要嗎?他們剛才和平溫馨的綿綿細語居然斷送在“結婚”這兩個字上頭。
“雖然我真的覺得日本強制婦女冠夫姓很沒道理,但那不是主要的原因——”
他打斷她:
“沒有人反對了,我爺爺也表明了如果你我若不會變心,就結婚吧,前提是不許我入台灣國籍。
你不想嫁我?”
看他着急成這樣,她也不多費唇舌。
“好吧,我嫁你,冠你的姓,可以嗎?”這些都是小事,怎麼範群這般堅持?她愛他不就好了嗎?
他深擁她入懷。
“我是個很傳統的男人,愛上你,追求你,都是預期娶你為妻,共度一生的。
你一定不懂若沒有正式的名分,我的心會多麼不安。
因為那代表着我無權拒絕别的男人來追求你。
天哓得小秋天天傳到日本的E-mail隻要提到你讓其他男人多麼喜愛,就足以使我坐立不安了,恨不得天天在你身邊,距離會帶來猜忌,所以我不能答應爺爺提出以兩年不相見來試煉這段感情。
”
“很高興你的想法與我相同,沒有人有權利去試煉感情,你我也一樣。
我們能做的是守護它、加深它。
”
“所以我們必須結婚,你同意嗎?”他雙眼晶亮,閃動着某種希冀。
她不明所以的點頭。
“好!那我們立即下山買戒指訂婚!等你畢業後就結婚!”這正是他一直打着的主意。
羅紅不由自主讓他拉着跑,想着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由賞花談情跳到結婚大事?她是不是被騙了?
川端老爺的八十大壽會埸。
沒有閑雜人等,來拜壽的全是自家親戚。
川端龍大老當益壯一如七十歲,十年來從沒改變。
不過他開始覺得自己的生命活得沒有他認為的意興風發。
四十年前,他的兒子忤逆他,硬是娶來一名中國媳婦與他決裂,制造了往後三十年的大鬥法,後來在愛孫強制高壓下,兩造鬥法人馬終于喝清茶以大和解。
十年前,最锺愛的孫子居然又不顧他反對死心眼的追求一名中國血統的女子,真不曉得支那女人有什麼魅力讓日本男人舍溫柔女子不要,硬是娶不溫柔的女人。
一把老骨頭撐着就是為了迎接那女人一旦入門後可能會興起的大鬥法。
但……但……人家根本不理他。
因為羅紅嫁入川端家五年來,不常在日本不打緊,她甚至沒學日文,簡直是太沒有為人媳婦的誠意了!如果吵架還得找人翻譯,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以前覺得範若倫一人就可以氣得他升天,但一個不理他的孫媳婦更可以招緻内出血而亡的下場。
今天,是雙喜臨門的喜慶,一來是八十大焘,二來是羅紅寫的書獲得日本文學大賞金獎。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對日本文化沒有研究,連“歐嗨優溝劄裡罵斯”都說不好的人居然可以得到日本文學界的肯定。
她寫的小說叫:嫁入櫻花的國度。
由範群翻譯,深得日本人的喜愛,驚異的以新奇眼光由書中去發現另一種日本面貌,優美流暢的用詞,以中國的詞藻诠釋日本的情境,徹底攻占了評審的心,以及日本讀者的眼光,銷售量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