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見不到她的人影呢。
此刻她已顧不得身上一絲不挂,急忙先取出王媽嘴裡的藥棉,聲色俱厲地怒問:“那些人是怎麼到我房裡來躲着的?”
王媽是個三十來歲的寡婦,跟随蘇麗文已好幾年,平日忠心耿耿,做事也非常巴結,從來不犯一點差錯,怎知第一次犯錯,就犯了個大錯!
其實說起來也不能怪王媽粗心大意,她連那幾個強徒是怎麼進來的都茫然不知。
當她在十一點鐘左右,準備替女主人進房鋪床疊被的時候,剛一進房,便被門後竄出的大漢攔腰抱住,并且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緊接着又上來兩個大漢,七手八腳将她捆了個結實,嘴裡塞進一團藥棉,便被他們拖進了浴室。
聽王媽述說完畢,蘇麗文冷冷哼了一聲,費了半天的勁,才将她身上的捆綁松開。
“把包正發他們那些混蛋,替我統統叫來!”
“是!”
王媽領命出房去後,蘇麗文立即扭開水龍頭,放了滿滿一浴缸水,跳進浴缸,使整個的身體泡在水裡,似乎要洗淨昨夜在身上的污穢。
倏而,王媽已将那些閑漢從睡夢中叫起來,一個個睡眼惺松地來到了客廳。
剛才他們已聽王媽說了昨夜被人侵入的事,心知蘇麗文必然會大發雷霆,這一頓派頭是吃定了。
隻是到目前為止,連王媽也不清楚宅内究竟損失了些什麼貴重财物。
王媽叫包正發他們在客廳等着,便徑自進入卧房,在浴室門口向蘇麗文複命:“小姐,他們全在客廳裡等着了。
”
“叫他們等着,誰都不許走開!”蘇麗文大聲吩咐。
“是!”王媽唯命是從,出房去把她的話照傳不誤。
這一批閑漢均以待罪的心情,靜候着蘇麗文的發落。
他們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挨罵等于是家常便飯,根本毫不在乎。
怕隻怕砸碎飯碗,沒地方去混口閑飯吃!
等了足足有十來分鐘,才見蘇麗文披着件晨褛走了出來,隻見她滿臉怒氣沖沖,氣呼呼地走到包正發面前。
不問青紅皂白,撩手就是“啪啪”兩個耳光,掴得他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卻連氣也不敢吭一聲。
“你們他媽的都是喝西北風的?”蘇麗文破口大罵:“我就是養條狗,見了生人也會叫兩聲,你們能讓人跑到我屋裡來,登堂入室,直進直去,都他媽的沒一個人知道?!”
包正發被她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但又不敢抗辯,隻得低聲下氣地陪着笑臉說:“蘇小姐丢了些什麼?咱哥們負責替你找回來就是啦……”
蘇麗文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丢的是什麼,怎能向他們說得出口?可是她又不甘心白受此辱,就這麼不了了之,讓崔胖子以為她怕了他。
“找你個大頭鬼!”
她手一揚,吓得包正發連退兩步,嘴裡連聲應着:“是!是……”
蘇麗文适可而止,面罩寒霜地說:“昨夜來的是崔胖子的人,我限你們在今天之内,替我查出他們是哪幾個,否則你們就全替我滾蛋。
我蘇麗文不能白養着你們吃閑飯,不辦事!”
包正發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說:“他們跟樓上那姓高的小子,是一路的?”
“你問這個幹嘛?”蘇麗文一時氣昏了頭,幾乎忘記了高振飛這個人。
包正發倒是有點鬼心眼,他說:“那小子既是跟他們一個窩裡的,隻要問他,一定是可以問出個名堂來!”
蘇麗文被他一語提醒,這才覺得自己确實是舍近求遠,現成的高振飛在樓上,他既奉命先來找她麻煩,自然會知道崔胖子對付她的整個計劃。
于是,她點了點頭,同意說:“好吧!你們去把他叫起來!”
包正發見她采納了自己的意見,不由大喜,立即帶着兩個閑漢,直登二樓,把拳頭在胡小姐房門上一陣擂打。
胡小姐在睡夢中驚醒,不知出了什麼事,吓得一骨碌驚坐起來,急問:“誰呀?”
“是我——包正發!”門外大聲說:“蘇小姐在樓下等着,要那姓高的下去問話!”
“好,等一下……”
胡小姐應了一聲,看看床頭櫃上的小台鐘,還不到淩晨五點!
這麼一大清早,蘇麗文是發的那門子的神經,居然心血來潮,要叫他下樓去問話呢?
眼睛朝睡得正香甜的高振飛一瞟,他竟鼾聲如雷,未被剛才的擂門聲吵醒。
胡小姐看他美夢正濃,真有點不忍把他叫醒,但蘇麗文在樓下等着,她哪敢違命。
于是伏在他身旁,将自己的秀發理出一小束,在他鼻孔裡輕輕搔動。
“阿——阿欠!”一個噴嚏,把他從夢中打醒了,睜眼一看,發現竟是伏在身旁的她在惡作劇。
胡小姐不禁“噗嗤”一笑,把臉整個進了他的懷裡,笑得渾身花枝亂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