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詫然說:“這就奇怪了,半個小時之前,我還在那裡,看她特地叫人送了幾個蠻像樣的姑娘去,準備等你去挑的,怎麼……會不會是臨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振飛忿聲說:“生意不成人情在,我專程應約去的,賣不賣在她。
可是,關起了門來不見我,這總不應該吧!”
“張二奶奶不會是這種人,”大嬸婆代為分辯說:“我跟她來往了不少年,知道她向來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
既然約好了你去,絕對不會不見你,一定是發生了意外的事情……”
“哼!”高振飛冷笑說:“我看呀,她一定跟别人把價錢談妥了,怕我出不起高價,所以幹脆來個避不見面!”
“不會的……”大嬸婆仍在掩飾。
高振飛卻故作氣憤說:“我不相信,澳門就數他張二爺獨吃一份,我姓高的隻要口袋裡有錢,還怕别處買不到像樣的姑娘!”
大嬸婆看他表情逼真,不禁似信非信地問:“這麼說,你真有意思幹這行買賣?”
“不是真有意思,我何必跑去找她?”高振飛忿然說:“沖着她今晚對我的态度,我也非争這口氣,哪怕花再多的錢,也要在澳門幹這一行讓她看看,除了他張二爺之外,我姓高的有沒有辦法買到姑娘!”
大嬸婆想了想,忽然說:“高先生,您先别動氣,在這裡稍坐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就回來。
”
高振飛猜想她這個電話,必定是打給張二奶奶的,心知事情尚未絕望,可能尚有一線轉機,心裡不由暗喜。
但表面上不敢稍露聲色,隻漫應了一聲,便目送大嬸婆扭着肥大的臀部,走出了房去。
手裡的一支香煙抽完,把煙蒂丢進了痰盂,始見大嬸婆回來,滿面春風地笑着說:“對不起,讓你久等啦。
”
“哪裡話……大嬸剛才是不是打電話給張二奶奶?她怎麼說?”
大嬸婆不由地一怔,随即很勉強的笑着說:“我知道張二奶奶這個人,是說一不二的。
既然答應了你,絕對不會因為别人出的價錢高,就……”
沒等她把話說完,高振飛已迫不及待地問:“她沒有改變主意?”
“主意是沒變,”大嬸婆呐呐他說:“不過……今晚你恐怕不能‘看貨’了。
”
“為什麼?”高振飛急問。
大嬸婆瞥了他一眼,似在暗察他的神色,然後才說:“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下午你去過以後,在附近不斷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現,可能是警方的密探。
張二奶奶倒不是疑心你高先生,而是擔心有人跟她過不去,向條子方向放了風。
最近已經有人去她那裡搜查過好幾次,所以她不得不小心些,臨時又把姑娘送走了。
”
高振飛沉吟了一下說:“改一天,或者換個地方,是不是可以呢?”
“那當然不成問題!”大嬸婆忽然以試探的口氣說:“高先生,如果你真急于幹這一行,我把‘香怡館’全部轉讓給你,一切都是現成的,怎麼樣?”
高振飛事先毫無準備,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他頓時茫然不知所答起來。
“這……”
“高先生放心,”大嬸婆龇牙裂嘴地笑着說:“我這個人很憑良心,不會向你獅子大開口的,隻要拿回這幾年在姑娘們身上下的本錢,絕對不多加虛頭。
”
“可是……”高振飛急中生智,虛與委蛇他說:“你大嬸辛辛苦苦經營了‘香怡館’這多年,花了不少的心血,我怎能叫你大嬸割愛……”
“什麼割愛,”大嬸婆說:“老實說吧,我幹了這些年下來,也确實幹膩乏味了,你既是有意思幹,另起爐竈嘛,也不過是圖個新鮮,可是那得下多少精神下去。
我這個雖是舊瓶,也可以裝新酒的。
班底已經有了,再多添幾個出色點的姑娘,面目就一新,照樣是新開張。
再說嘛。
‘香怡館’這塊招牌還蠻叫得響的,将來舊雨新知一定不少,保證有你賺呢!”
高振飛揣摩不出她這番話的用意,究竟是試探他開窯子的誠意呢,還是真有“倦勤”之意。
總而言之,這問題把他難住了,不能不小心回答。
“我看這麼吧,”他終于随機應變他說:“讓我先了解一下情況,如果大嬸真有意思出讓‘香怡館’,我絕對願意接手,改天我們再洋談,你看如何?”
大嬸笑笑說:“不急,哪天談都成……高先生不是想參觀嗎,請跟我來。
”
高振飛看她并不逼着立刻成交,這才松了口氣,跟着她出了房。
隻見外面的一條長長的走道,兩旁排列着一間間鴿子籠似的小房間,門上隻挂着布簾。
裡面的春光雖不緻外洩,陣陣調笑宣淫之聲,卻是處處可聞。
一共二十幾個小房間,幾乎全都門簾深垂,表示裡面的姑娘正在接客。
門簾掀起的,則表示尚無客人。
幾個閑着的姑娘,均在一間較大的休息室裡“待命”,一個個花枝招展,臉上雖然塗抹了厚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