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文怔怔地呆住了!
這女人剛才還一肚子狠勁,滿嘴的硬話,可是現在一聽說張二爺帶着大批人馬,直接找上了“天堂招待所”,她才意味出,這個漏子捅大啦!
禍事是她一手惹出來的,如果她自己置身事外,卻讓老吳背黑鍋,單獨一個人去挺,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并且老吳剛才已經表示過,張二爺不找他麻煩則罷,真要張冠李戴,找上他的頭去,他是絕不背這個黑鍋的!
蘇麗文一向很任性,自诩為女中丈夫,凡事敢做敢當,絕不含糊。
可是今晚事态實在鬧得太大了,燒了張二爺的船不說,還宰了他好幾個人,人家豈會輕易罷休?
因此,她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呆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包正發這家夥居然挺身而出,滿臉毫不在乎的神色說:“這有什麼了不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在你吳經理的地盤上,還怕他們敢殺人放火不成!”
老吳不屑地哼了一聲,怒形于色說:“你姓包的敢公然殺人放火,他們又憑哪一點不敢?”
這句話問的一點不錯,今晚包正發領着人去,燒了張二爺的船,又幹掉他幾名手下,他要以同樣手段報複,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包正發頓時啞口無言了。
事到如今,蘇麗文已無法再保持沉默,她終于硬着頭皮說:“包正發說的不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人家既已找上了門,愈是怕事愈糟,隻有趕快想辦法應付……”
老吳嘿然冷笑說:“風涼話誰都會說,張二爺如果帶人找到這裡來,而不是去了‘天堂招待所’,你大概也會跟我一樣地怕事吧?”
蘇麗文當即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地說:“那麼你說該怎麼辦吧!”
老吳斷然說:“我話可說在前頭,張二爺是為了另一碼子事找我麻煩,天塌下來由我姓吳的自己挺。
如果是為了今晚被人燒了他的船,宰了他的人,我可得把話說明,犯不上背這個黑鍋!”
說完,他忿然扭頭就走。
包正發身子向前一沖,就要加以阻攔,卻被蘇麗文阻止說:“讓他去!”
包正發詫然急問:“讓他去告訴張二爺,今晚的事……”
蘇麗文冷聲說:“我諒他不敢!”
包正發憂形于色說:“可是他剛才已經……”
蘇麗文似乎對老吳非常了解,不屑地說:“他隻是在我面前說說氣話罷了,我早把他這種嘴硬骨頭軟的人看透了!事實擺在眼前,張二爺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去了‘天堂招待所’,火頭上絕不會相信老吳的話,他再解釋也是枉然!”
此刻包正發所擔心的,是怕老吳當真把今晚的事,向張二爺和盤托出。
主使人雖是蘇麗文,事情卻是他領人去幹的,萬一鬧開了,他總脫不了幹系。
因此,為了本身的利害,他也深感不安起來。
蘇麗文冷眼觀察他的神情,立刻洞悉這家夥的心理,于是強自一笑說:“老包,你别庸人自擾,讓老吳的幾句狠話,就給吓住了。
你看吧,不出半個小時,他就會來電話向我們求援!”
包正發仍然不能釋懷,憂心忡忡地說:“他要是真來電話求援,事情一定是鬧得不可收拾啦!……”
蘇麗文何嘗不明白,憑老吳那塊料,用個心計,或者出點什麼鬼主意,他确實腦筋比誰都動得快。
唯獨碰上軟硬不吃,真刀真槍幹的“狠角色”,他是毫無辦法。
張二爺在盛怒之下,必會施出極端的手段。
“天堂招待所”全是娘子軍,保镖的及那些打手們,又盡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夥,隻能擺擺場面的窩囊廢,根本不堪一擊。
到時候老吳必然隻有向蘇麗文這方面求援,可是,她除了包正發和一些手下之外,也沒有個真正擁有實力的靠山,事态鬧得大了,誰又替她撐腰?
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現成的人——高振飛!
今晚她已親眼看到了他的身手,如果有高振飛出面,倒确實是把好手,隻是如何才能說動他呢?
蘇麗文素來很自負,認為她如果有求于人,隻要略施手腕,憑她的姿色和渾身解數,總是無往不勝,能令任何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死心塌地去賣命的。
可是她已發覺,高振飛并不吃這一套,譬如說吧,今天下午在九龍的“玫瑰沙龍”裡,她就費上了一陣的洋勁,偏偏這魯男子無動于衷!
尤其她現在還得利用高振飛賣命,他跟高振飛又是存有芥蒂的,兩個人就像蜈蚣見了雞,如同結了八輩子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