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這條巷口沒有人把守,他們始得安然走出。
到了巷外,蘇麗文松了口氣,膽子也壯了起來,居然繞到另一個巷口。
向巷子裡一張望,隻見在她那幢房子的附近,人影幢幢,大約有十幾名大漢!
她已無暇顧及包正發,是否能對付得了這許多人,反正全部值錢的手飾和現款,已經裝在手提包裡,大不了是豔窟裡的家俱倒楣,房子又不是自己的,放火燒了也不痛心。
隻要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蘇麗文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決定放棄這裡的一切,等風聲平息以後,憑她的交際手腕,還想不能另起爐竈,大展宏圖一番?笑話!
于是,她暗自發出聲冷笑,回頭向高振飛以斷然的口氣說:“走吧!”
這語氣似乎充滿了憤怒和沉痛!
高振飛則是滿懷茫然無所适從的心情,默默地點了下頭,偕同這自命不凡的女人,走向了對街。
正好有輛“的士”駛來,高振飛立即揮手攔住,與蘇麗文上了車,也不征求她的意見,便吩咐司機:“名園西街!”
蘇麗文未加反對,等車開動了,才說:“我們先到‘天堂招待所’去看看也好,說不定能知道老吳的下落,那就免得到處亂找了。
”
高振飛沒有理她,心裡卻在想:你不是剛才還在誇口,認為絕對有把握找到老吳,怎麼現在竟存了這種僥幸的心理?
蘇麗文此刻的心情非常沉重,見高振飛沒有答話,她也就保持沉默,不再說話了。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名園西街,高振飛吩咐司機在街口停了車,蘇麗文則搶着付了車資。
他們下了車,便相偕朝一級級的石階走下去。
到了“天堂招待所”,隻見門口站着個武裝警察,攔住了他們喝問:“這裡出了事,你們來幹嘛?”
高振飛這位有名無實的副經理,這時候居然派上了用場,當他表明身份後,兩名警察始讓他們進去。
樓下的整個酒吧,已被搗得面目全非,正由一名便衣警探,在向一個受傷較輕的職員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
那職員明知是張二爺的人幹的,卻不敢貿然指出,隻是含糊其詞地告訴那警探,說是鬧事的人身份不明,搗毀酒吧,毆傷招待所的大部分人員後,又把吳經理架走了。
便衣警探正在把那職員的話,一一記在小本子上,高振飛和蘇麗文剛好走了進來。
那職員一眼發現他們雙雙到來,頓時若獲救兵,剛要張口,已被高振飛以眼色阻止。
他們趁着便衣警探尚未發覺,趕緊退出酒吧,急急上了二樓。
樓上的損失較輕,僅隻各房間的家俱被毀,但老吳手下的那批女人,連阿鳳和黛黛在内。
幾乎無一幸免,全部被毆成傷。
傷重的且已由警方送往醫院,傷勢較輕的,則躺在床上呻吟不已。
一場飛來橫禍,使這些女郎和職員們遭了無妄之災,整個的招待所,亂成一片。
甚至連幾個來這裡找刺激的客人,也均被城門失火,殃及了池魚!
三樓和四樓不必看了,他們直接來到了經理室。
推門而入,隻見“斜眼蔡”頭上裹着紗布,臂上吊着綁帶,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不住在呻吟,顯然他受的傷也不輕!
誰知他們剛走進來,尚未向“斜眼蔡”問話,桌上的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高振飛立即趕了過去,抓起了電話:“喂!這裡是‘天堂招待所’……”
對方是個陌生的聲音,鄭重說:“請你聽仔細了,貴招待所的吳經理,現在被人架往阿公岩去了……”
高振飛急問:“請問你是哪一位?”
對方哈哈一笑說:“我是誰無關緊要,也許我隻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特地放個風給你們。
重要的是,如果你們想找到吳經理,最好趕快去阿公岩,在海邊泳場的附近,有幾間木屋,很容易找到的。
去遲了的話,那麼就得帶一副棺材去,以便收屍,哈哈……”
高振飛剛叫了聲:“嗯!……”對方的電話已經挂斷了。
蘇麗文看他神情有異,不禁詫然問:“怎麼回事?”
高振飛放下了電話,茫然說:“打這個電話來的人不知是誰,他說吳經理被人架去了阿公岩,在海邊泳場附近的木屋裡,希望我們盡快趕去……”
“斜眼蔡”一聽,竟忘了傷痛,忙撐起身子說:“千萬不能上當,這電話一定是張二爺方面打來的,布下了圈套……”
蘇麗文的看法卻不同,她說:“我看不會是張二爺方面自己放的風,因為他的人手有限,已經到我那裡去了不少人,哪敢讓我們知道老吳的下落,那不是自找麻煩!”
高振飛對這種神秘的電話,也認為可疑,表示慎重說:“即使不是張二爺自己放的風,我們也不能輕舉妄動。
何況他的人手雖然不多,但我們怎知道他不會花錢臨時雇用一批職業打手呢?”
蘇麗文果然認為有此可能,沉思了一下說:“反正一句話,打電話來向我們放風的人,準沒安好心!”
高振飛忽說:“我倒想起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那個崔胖子?”
“崔胖子?”蘇麗文仿佛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