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隻裝金氏姊妹屍體的大皮箱,怎會弄到銀星夜總會來的?奇哉!
方天仇不禁暗吃一驚,不知究竟出了什麼漏子。
他下意識地向四周一瞥,确定并沒有人監視,這才輕輕扯了身旁的林小姐一下,幾乎掩飾不住緊張的情緒說:“林不姐,這邊來一下。
”
她出來換的是一身淡藍色衣裙,加上一件同色鑲花邊的小坎肩,配以長方型的手提包,除此之外,她根本沒有衣物需要寄存衣帽間的。
而方天仇也是除了身上穿的,連頂帽子也沒戴,同樣是沒有東西寄存。
所以她看他朝衣帽間走,心裡不免覺得奇怪,尤其他那緊張的神情,使她更是莫名其妙。
方天仇走到弧形的櫃台前,即向那笑臉相迎的服務小姐問:“莊經理回來沒有?”
服務小姐歉然地笑笑說:“我不清楚,請您到經理室問問吧。
”
方天仇也明知道她是不清楚莊德成行動的,他不過是借機會跟她交談,想探聽那兩隻皮箱是怎麼弄到這裡來的罷了。
“請問……”
他的話才到嘴邊,忽見身旁來了個客人,把一頂帽子遞交給服務小姐,而眼睛卻盯在那兩隻大皮箱上。
服務小姐接過帽子,立即撕下一個取件的号碼牌,這人竟好像對那箱子看出了神,根本忘了接過去。
方天仇覺得這人很面熟,略一想,立刻記起他就是警署的幫辦蔡約翰!
這個時候蔡幫辦來到銀星夜總會,而且對那兩隻箱子死盯着看,自然是令方天仇暗自吃驚的。
如果這位跟黑社會有勾結的大幫辦,是專為這兩隻皮箱而來,那麼這裡面可能就大有文章了。
方天仇沒有機會再想,避免被蔡幫辦起疑,隻好偕同林小姐離開櫃台。
就在他們轉身的時候,忽見從舞廳的扇形大門裡,走出那不修邊幅的廖逸之來。
廖逸之也看見了方天仇,卻并不跟他們打招呼,視若無睹地直朝衣帽間櫃台走去。
“幸會,幸會,我們的大幫辦是什麼風吹來的?”廖逸之勉強地招呼着蔡幫辦。
“哦,大作家,好久沒見了。
”蔡幫辦隻好把眼光從兩隻皮箱收回,轉過身來跟廖逸之寒喧。
方天仇一看這情形,他可不能離開現場了,但又不便停留,于是靈機一動,徑自走到那面大鏡子前,故意裝出在整理領帶,而從鏡子裡窺視着他們。
“大幫辦今晚怎麼有空?”廖逸之問。
“這叫偷得浮生半日閑,哈哈……”蔡幫辦笑得很不自然。
“蔡幫辦在這裡玩吧,兄弟要先走一步,失陪了。
”廖逸之說着,又向服務小姐招呼一聲:“馬小姐,謝謝你,箱子我要拿走了。
”
“哪裡……”服務小姐報以微笑,對于莊經理的弟兄,她更表現出服務的熱忱。
廖逸之一身排骨,弱不禁風,非常吃力地提起一隻皮箱,已是滿臉通紅,要提第二隻便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蔡幫辦立刻趕過去,趁機說:“我來!”
“喲,這可真不敢當……”廖逸之說。
蔡幫辦笑笑,伸手一提,竟是異常沉重,頓時臉色微變,故意說:“好沉呀,大作家這裡面裝的什麼寶貝?”
“兄弟時來運轉,發了點小财,哈哈……”廖逸之風趣地笑着。
方天仇不禁暗驚,替他捏了一把汗。
“哦?”蔡幫辦提着皮箱,掂一掂,像是在估計它的重量說:“難怪大作家滿面春風,裡面裝的該不是金磚吧?”
“要真是金磚,”廖逸之笑着說:“那兄弟還得麻煩大幫辦護送我回去呢,不然在路上遇上謀财害命的,兄弟可就得不償失了。
”
“如果需要的話,我倒樂于效勞……”
蔡幫辦才說到這裡,忽然由外面進來兩個穿西服的漢子,攔住了廖逸之。
“對不起,我們是警務處的。
”其中一個掏出派司,表明了身份。
“噢,”廖逸之怔怔地問:“請問有何貴幹?”
蔡幫辦也把派司一亮,從中說:“這位廖先生是我的朋友,二位有什麼事?”
警務處的人員身份似乎較蔡幫辦低些,他很禮貌地說:“國際大飯店有位旅客報案,說是有兩隻皮箱被竊,裡面都是貴重的東西。
剛才我們接到密報說兩隻箱子在銀星夜總會發現,所以我們立刻趕來。
”
“這恐怕是誤會吧!”蔡幫辦睨了廖逸之一眼,言不由衷地說:“廖先生是有身份的人,我可以保證,絕不會……”
“蔡幫辦,”警探歉然地說:“我們是奉命而來,隻好公事公辦。
”
“你們是要檢查?”廖逸之老大地不高興。
“實在對不起……”警探似乎因為廖逸之是蔡幫辦的朋友,态度上倒很客氣。
“好吧,你們是執行公務,我不能拒絕檢查,”廖逸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