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電話挂斷了。
方天仇木然地放下話筒,他想不到金玲玲會如此厲害,用林公館作會址,并且讓林廣泰出面,這一招簡直讓她想絕了!
這豈不是個霸王硬上弓的局面?林廣泰如果不就範,他的女兒必将受到加害,他能無動于衷,甯願不顧女兒的生命而對付金玲玲?
照人之常情判斷,這似乎是絕不可能的,可是林廣泰又怎能受那女人的威脅,而坐視港九的勢力落入金玲玲的掌握?
方天仇深覺情勢的不利,完全是因為對方手裡有個人質,隻要能設法救回林廣泰的女兒,威脅便自然解除了。
于是,他立即去逼問昨夜俘虜來的那幾個漢子,因為他們是跟着金玲玲行動的,照說一定是她的心腹,怎會不知道瑪格麗特的下落?
可是沒想到這幾個家夥真有種,任憑方天仇怎樣逼問,他們就是咬緊了牙關,抵死不露一點口風。
對于這些守口如瓶的亡命之徒,方天仇實在黔驢技窮,對他們莫可奈何,隻好另打主意。
他把金玲玲電話裡說的,告訴了林廣泰的保镖林長根,囑他轉告林廣泰,然後獨自離開了林公館,趨車上醫院去找受傷的胡豹。
但當他到達醫院,才知道胡豹昨天就被人接出醫院了。
方天仇原想從胡豹身上找條線索,現在又失望了,他隻好怅然離開醫院,一時實在不知該從何着手。
走出醫院,忽見一輛救護車飛駛而來,車一停,兩個救護員立即從車上擡下個被車撞傷的婦人。
觸景生情,他忽然之間心念一動,想到瑪格麗特也是被車撞傷的,前夜在鐵崗醫院尚未清醒,就被人冒充林廣泰派去的人接走了。
如果她的傷勢未愈,對方怎能不替她繼續醫治?而且醫院豈不是個最好藏匿她的地方!
有了這種想法,他覺得實在有到各醫院查查的必要,于是立即對整個香港的大小醫院,展開了查詢。
然而,幾乎跑遍了所有的醫院,卻是沒有查出絲毫頭緒。
當他懷着失望的心情,從中環的一家私人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忽見統一碼頭上迎面走來一大群人,約有二三十之衆。
等到他們走近,發現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之中,左邊的一個竟是小李!
“小李!”方天仇遠遠地揮手招呼。
小李發現他,快步奔過來說:“方兄,小弟正準備去找你呢。
”
“找我?”方天仇一怔,以為是鄭二爺派他來的。
小李指着那一大群跟過來的人說:“他們都是九龍碼頭高老大的弟兄,因為方兄答應他們三天之内,對高老大的事會有交代。
所以他們一早就到二爺公館去問,二爺叫兄弟領他們過海來的。
”
“哦——”方天仇怅然說:“聽說鄭二奶奶……”
小李連忙做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說:“二爺已經親自去問過周強了,家醜不可外揚,現在二奶奶和尚東明都死了,二爺氣又有什麼用?……不過有件事很奇怪,二爺派兄弟來香港,也就是要把真相弄清楚,怎麼林老大跟那個叫金玲玲的女人又搞在一起了?”
“你們怎麼知道的?”方天仇驚詫這消息居然傳得如此之快。
小李笑笑說:“我們怎會知道,是剛才二爺收到一張請帖,内容跟上次‘同心會’的差不多,隻是後面的具名是林老大和金玲玲兩個人。
最妙的是請帖封套裡,還附了一張精緻的書簽,印的是一條金色響尾蛇!”
方天仇聽得一怔,念聲說:“這女人也太猖狂了!”
“方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李茫然地問:“難道林老大改變初衷,準備跟金色響尾蛇攜手合作了?”
方天仇對這問題實在無從答複,他說:“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反正今天晚上就可以揭開這個謎!……高老大的這些人,兄弟能借用嗎?”
小李點頭而笑說:“他們都對方兄敬如神明,隻要方兄用得着,他們可以任憑指揮!”
“好極了,這樣就免得我回林公館調動人馬了。
”
方天仇聽了大為振奮,經過小李的逐一介紹,他便分派了各人的任務,分成好幾組,離開了中環。
當幾組人離去後,方天仇便與小李趨車往雲鹹東街,到了“黑美人”酒吧。
酒吧裡昨天被方天仇和小朱演出一場武打,設備損壞了不少,今天被迫暫停營業,正在趕修之中,所以黑騎士的人一個也沒在。
女經理正在指示工人裝修,忽見方天仇他們到來,以為又是來鬧事的,不禁大吃一驚。
不料方天仇卻是笑容可掬地,遞給她五十張千元大鈔,歉然他說:“對不起,昨天讓你損失了,這是敝人表示的一點歉意,如果不夠的話,所有裝修費用算敝人的好了。
”
“這……這怎麼好意思……”她意外地感到受寵若驚,但卻樂得眉飛色舞,心花怒放。
當然方天仇這五萬塊錢不是白花的,他有附帶的條件,就是要她照着他的意思,替他打個電話給國際大飯店的洪堃。
這條件并不苛刻,而且是輕而易舉的,女經理看在錢的份上,立即欣然接受了。
當洪堃正在向他手下面授機宜的時候,房間裡的電話鈴響了,他抓起話筒,剛報出自己的姓,就聽對方的女人說:“我是玲玲,林老頭可能已經知道他女兒藏的地方了,也許會采取行動,那邊人手不夠,你快派人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