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而酌,彼此并不交談,偶爾望望這邊兩個印度客好像也不大注意。
又過了十來分鐘,在他們的隔一張空桌,來了兩男一女,其中既沒有“方天仇”,女的也不是金玲玲。
現在四張空桌隻剩下了兩張,會不會是莊老粗自作聰明,結果完全判斷錯誤,來的全是些毫不相幹的人呢?
嘿!說到曹操,曹操果然就到!
方天仇和孫奇不約而同将眼光朝門口看去,隻見金玲玲由莊德成陪同,正朝他們走過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金玲玲隻有一個人,後面并未帶了保駕的,這女人也真夠膽量!
他們由方天仇和孫奇的面前走過,到了最外的一張空桌坐下,便聽金玲玲憤聲說:“莊德成,你是有意示威,還是存心跟我開玩笑?”
莊老粗居然嘴上也不饒人,故意說:“這表示歡迎,反正‘銀星’早晚是你的了,我想連招牌都改成‘金色響尾蛇夜總會’,那才夠響亮呢!”
“改不改是我的事!”金玲玲仍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氣,好像是吃定了莊老粗似的。
莊德成回敬她說:“今晚‘銀星’還沒過手,演出用什麼節目,那也是我的事,與你毫無相幹!”
方天仇和孫奇距離他們不遠,說話聽得清清楚楚,聽莊德成這麼硬來硬往地,生怕雙方沖突起來,誤了大事,不禁暗自着急,恨不得過去塞住莊老粗的嘴巴!
誰知金玲玲反而讓步了,笑笑說:“好!算你有理,我們不談這個,今晚我是專誠來跟你辦正式手續的,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在這裡辦?”莊德成問。
“這裡比較安全。
”金玲玲說:“我不想在你辦公室裡辦手續,免得你要是變了卦,叫兩個人在那裡把我幹掉,我連呼救都沒人聽得見!”
莊德成冷冷地笑了一下,心想:你哪是怕我把你幹掉,分明是身不由主,在這裡是被人監視着的,一到我辦公室去,便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由這一點看來,金玲玲雖然投靠了“勒索公司”,可是尚沒有取得信任呢。
老粗也不說穿她,一本正經地說:“你既然顧慮太多,那就随便你吧!”
“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哈哈……”金玲玲笑了起來。
莊德成也哈哈一笑,忽然說:“不過我可得先聲明,手續得由你辦,我最多隻簽名蓋章,别的一概不管。
”
“隻要你簽名蓋章就成。
”金玲玲說:“律師是現成的,我馬上可以叫他來……”
莊德成接口說:“慢着,我還有個條件。
”
“條件?”金玲玲把臉霍地一沉,“你還有什麼條件?”
“還是那句老話。
”莊德成笑笑說:“昨晚有方天仇在場,今晚辦正式手續也少不了他!”
金玲玲頓時一怔,忿聲說:“你這不是故意刁難?事先你不說明需要他在場,現在臨時叫我上那裡去找他?”
“我相信你是有辦法的。
”莊德成故意說:“昨晚你能帶他來,現在又有何難?”
金玲玲不由臉色一變,氣沖沖地說:“莊德成,你别忘了,我手裡握有你的親筆字據,想要賴可沒那麼簡單!”
“姓莊的從來不要賴。
”莊德成仍然若有其事地笑笑說:“我隻不過要求方天仇在場,讓他親眼看着我把‘銀星’拱手讓人,這個條件對你并不算過份苛求,你怎能含血噴人,說我是存心耍賴?”
金玲玲被他駁得啞口無言,默默地想了片刻,才說:“你是堅持非要他在場不可?”
莊德成斬釘截鐵地說:“我必須堅持這一點!”
金玲玲終于讓步了,她勉強同意說:“這一點就依你,但我們現在先把話說清楚,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條件幹脆說明,别臨時再出花樣!”
莊德成斷然說:“我姓莊的說話絕對算數,隻要他在場,我沒有任何别的條件!”
“那麼我要換個地點。
”金玲玲反而提出了條件。
莊德成一口答應說:“沒問題,地點由你指定好了,我可不怕你叫人把我幹掉!”
“好!”金玲玲說:“你等我電話,我先去設法找到方天仇,然後請律師到場,決定了地點,立刻通知你!”
說罷,她正要起身離坐,不料一個冒裡冒失的印度客,走到她面前突然被椅子一絆,幾乎一跤摔倒她身上去。
莊德成忙把那人扶起,質問說:“走路怎麼不帶眼睛?”
印度客急用英語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莊德成裝模作樣地把他一推,那印度客便狼狽不堪地走向盥洗間去。
金玲玲忿忿地瞪了那印度客的背影一眼,提起了桌上的手提包,向莊德成叮囑說:“你等我電話!”
莊德成微微點了下頭,親自把她送出了門外。
她一走,這邊桌上的兩個壯漢,也立即随後跟出,而那兩男一女,則仍然坐在那裡沒動,但眼光卻在四處搜索,似乎是特意留下,看看是否有人在監視或跟蹤的。
金玲玲走出夜總會,站在那塊大海報前,裝作在看那巨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