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擴大的話,那麼,它就變成不斷地在縮小了!”
我聽得他的話中,好像還在隐瞞着甚麼,但是卻實在無暇細究,我隻是叫道:“可是我們在講的,隻是一種假設,一種幻想!”
博新道:“然而,這卻是事實!”
我望了他半晌,将這件事情從頭至尾地想上一想,我覺得其中的漏洞實在太多,是以我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博新像是怪我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要發笑,是以他瞪大了眼望着我。
我揮着手:“這實在是很無稽的,照你說來,那狐狸是每天縮小了一半?”
博新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我又道:“如果它每天縮小一半,那麼,隻要幾天功夫,它就小得和一隻跳虱差不多了。
”
博新的回答,仍然很嚴肅:“是的,幾天功夫,它就小得和一隻跳虱差不多,我父親将它關在一隻很小的玻璃盒之中,它還在不斷地縮小,終于小得連肉眼都看不見了,才将它夾在玻璃片中。
”
“夾在玻璃片中之後,它就不再縮小了?”
“不是,開始的時候,隻要用二十五倍的放大鏡,就可以看到它,但是到後來,卻要用兩千倍的放大鏡才能夠看到它!”
我“嘿嘿嘿”地幹笑了起來:“那麼,它是甚麼時候死去的?”
我隻當那一問,一定可以将博新問住了,誰知道他仍然十分正經地道:“它死了之後,才停止縮小!”
我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異樣,我道:“你是說,它一直到那麼小,被夾在玻璃片中的時候,仍然是活的?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博新的神情顯得很悲哀,他緩緩搖着頭。
我一步跨到了他的身前:“那麼,你看到過它在玻璃片之中的活動?”
“我沒有看到過。
”
“誰看到過?”
“我的父親。
”博新回答着,他的神情又變得很古怪起來,像是不願意多說甚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你父親告訴你的?他為甚麼将這件事秘而不宣?”
博新的聲音突然發起抖來,道:“他本來是想要宣布的,可是……可是……”
他講到這裡,突然接連向後,退出了好幾步,坐在一張椅子上。
接着,他雙手掩住了臉,身子在不住地發着抖。
我來到了他的身前,雙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究竟又發生了甚麼事?”
博新的身子愈抖愈是劇烈,當他的雙手從他的臉上移下來之際,使人擔心他的手指會一根一根抖落下來!
他道:“我們是好朋友了,衛斯理,今天我和你講的事,你絕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我望着他,過了好久,他才用哭一樣的聲音道:“我父親,他……他也開始縮小了!”
我一聽得他那樣說,身子不由自主,跳了一跳,我按在椅柄上的手,也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