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忍住了這一句話,未曾說出來的原因,是因為博新當時的神色,已經夠難看了,如果我再那樣說,他可能會昏過去!
我們一直來到了客廳中,博新道:“你也該回去了!”
他說着,拉開窗簾,向外看了看,細而密的雨點,仍然??在玻璃上,我道:“博新,如果你要我陪你,我可以留下來。
”
博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不自然,他道:“你以為我會害怕麼?别忘記,我在這裡,已住了那麼多年,一直是我一個人。
”
我苦笑了一下,拿起雨衣來,到了門口,我們兩人的手全是冰冷的,但是我們還是握了握手,當門一打開,寒風便撲面而來。
我拉開了雨衣領子,奔到了車前,回頭看去,博新還站在門口,向我揮手,直到我駕車離去之後,我還看到客聽中仍然亮着燈。
我雖然看不到博新,但是我也可以想像客聽中的情形,博新一定是對着火爐,在大口大口地喝酒。
我的腦中十分混亂,因為我剛才看到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個人,小得隻有半寸長短;一隻狐狸,隻有細菌一樣大小。
我不禁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天,心中在想,難道宇宙間的一切,真的每天都在擴大一倍?
宇宙間的一切每天擴大一倍,這不過是一種理論,那麼,是那狐狸每天在縮小一半了?
狐狸和人都是生物,生物自然是越長越大的,怎會縮小?而且,小得竟然隻和細菌一樣。
如果一個人,不斷縮小下去,小得也和細菌一樣,那麼,自他眼中看出來的世界,會是怎麼樣的?
我隻覺得心中亂到了極點,一點中心也把握不住,因為事情實在太奇特了。
而我在回到了家中之後,神思恍惚,一夜未曾好睡。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博新。
當電話鈴響着,沒有人來接聽的時候,我的心頭又不禁怦怦亂跳了起來,我不由自主地在想:博新是不是也變小了,小得他已沒有力道拿起電話聽筒了?
電話鈴響了一分鐘之後,終于有人來接聽,而且,我一聽就聽出,那是博新的聲音。
我籲了一口氣:“博新,你好麼?”
或許是我問得太沒頭沒腦了,是以他沒有立時回答,那又使我的心中緊張了一陣。
然而,博新立即回答了,他道:“我?很好啊,請問你是哪一位?”
他竟連我的聲音也未曾分出來,我知道,我的電話,一定是将他在睡夢中吵醒了,我忙道:“沒有甚麼,我是衛斯理,不如怎地,我很擔心?”
博新笑了起來:“我一點事也沒有,如果我有了甚麼變化,那麼,我一定打電話給你的!”
他在講了那幾句話之後,還打了兩個“哈哈”,像是想讓我們間的談話輕松一些。
但是,我卻可以聽得出,他的笑聲,完全是勉強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