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道:“它才一進屋時,神态緊張,像是十分害怕,你拖也拖它不動,後來,怎麼又突然掙脫了,向前猛撲了出去?”
那警員歎了一聲:“這一類狼狗,極其勇敢,就算面對着一隻猛虎,它也敢搏鬥,我想,它開始時并不是害怕,隻是不肯輕敵!”
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我心中的疑團,非但沒有得到絲毫解決,反倒更甚!
那頭大黑貓,它和别的貓,有什麼不同呢?
我不知道有什麼不同,但是一定有所不同,那可以肯定。因為它僅僅有一些氣味遺留下來,已經使那頭優良的警犬大失常态。那頭警犬,自然是知道這老貓有何異常之處的,可惜,警犬就算在,也不能告訴我們,何況它也不見了!
我們又在街上兜了幾個圈子,那警員道:“算了,這頭警犬受過良好的訓練,它會自己回來,真對不起,要不要另外找一頭來試試?”
我歎了一聲:“不必了!”
那警員送我回家,他回到警局去。我剛進家中,神色不定,白素迎上來:“怎麼了?”
我将一切經過都對他說了一遍,白素靜靜地聽着,等我講完,她才道:“這種事,如果早兩百年發生,那麼,這頭大黑貓,一定被認為是妖怪的化身,是成了精的妖怪!”
我幹笑了一下,道:“看來,那真的不是的貓,是貓精!”
白素柔聲地笑了起來。
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我卻知道,她是在笑我,因為沒有頭緒,心情激憤,而喪失了理智,我自己想一想剛才所下的結論,也覺得好笑。
白素道:“不能算!”
自然不能算,這件事,令人疑惑不解的地方實在太多,怎麼能算?
首先,張老頭是什麼樣的人?他每天不停地敲打,是在做什麼?何以他第一次搬家,會留下了一副貓的内髒,他那隻大箱子中,那隻六角形的盤子,一半釘滿了像釘子一樣的東西,又是什麼?那頭大黑貓,何以如此怪異?何以會大失常态?
一連串的問題,或許其中的一個,有了答案之後,其餘的便會迎刃而解,但是,我卻連其中的最簡單的一個問題,也沒有答案。
雖然,整件事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但是我好奇心極其強烈,要是能就此罷手的話,那麼我以前,也遇不到那麼多奇事了。
白素也知道,勸我罷手是不可能的事,她望了我半晌,才道:“我能幫助你什麼?”
我苦笑着,攤了攤手:“連我自己也不知該如何着手,你能幫我什麼?”
白素沒有再說什麼,過了片刻,她用另一件事,将話題岔了開去。
當天晚上,我睡得極其不安,做了許多雜亂而怪異的夢,以緻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
當我吃過飯,正在想着,用什麼法子才可以找張老頭時,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來,就聽到了傑美的聲音,他開門見山地道:“衛,要不要來看一看昨天的那頭警犬?”
我略怔了一怔,他的問題,問得很怪,我道:“哦,那頭警犬回來了麼?”
傑美道:“不,有人在一條巷子中發現了它,我們将它弄回來的,它死了!”
我又怔了一怔,那頭高大的丹麥狗死了!我呆了極短的時間,才道:“死狗有什麼好看的?”
傑美道:“你來,或者你看到了死狗,會對它的死因發生興趣的?”
我急問道:“它是怎麼死的?”
傑美道:“我們還不能肯定,要等你來了,一起研究,才能決定!”
我知道又有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了,是以我說了一聲“立刻就來”,放下電話,就直赴警局。
到了警局,傑美已等在門口,昨天的那警員也在,還有幾個警官,我們略打了招呼,就向内走去,迎面卻遇上了傑克上校,上校見到了我們,伸手用力拍我的肩頭,道:“朋友,我不喜歡見到你,你一來,事情就來了!”
我道:“上校,我并不是來看你,我是來看一頭死狗的!”
傑克上校一定以為我在故意罵他了,面色立時一沉,傑美忙解釋道:“上校,有一頭警犬死了,我們請衛先生一起來研究一下死因!”
傑克上校略呆了一呆,才笑着走了開去。我們一直來到了化驗室中,那裡,有一個小型的冷藏庫,昨天的那警員拉開了一個長櫃,我向那冷藏櫃中一看,也不禁呆住了!
那是一頭十分巨大的死狗,遍體是血,全身幾乎已沒有什麼完好的地方,全身都被抓破,抓痕又細又長,而且入肉極深,有的甚至抓裂到骨!
那樣細、長、深的抓痕,決不會是什麼大的猛獸抓出來的,一看到那樣的抓痕,就自然而然,使人聯想到貓的利爪!
我吸了一口氣:“貓!”
傑美點了點頭:“是貓的爪,但是,一頭九十七磅重、受過嚴格訓練的警犬,有可能給一頭貓抓死麼?”
我苦笑了一下,想起我第一次偷進張老頭的住所之際,那頭大黑貓自我身後突然偷襲的情形。當時,我出手反擊,已經擊中了貓身,但是貓爪劃過,還是将我的衣袖抓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