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智力至少已恢複了一成——那已經比地球人聰明、進步得多了,我和他在一起幾十年,所以我們之間,已完全可以交換相互間的思想了。
”
我和白素都沒有說話,因為在那樣的情形下,我們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我們沉默着,張老頭又徐徐地道:“自從我可以明白他的意思之後,我就知道,他唯一希冀的,就是回去,回到他原來來的地方去!”
我揚了揚眉:“當然他不是想帶着貓的身體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是不是?”
張老頭沉默了片刻,才道:“是,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須以來的時候的同一方式,脫離貓的身體離去。
”
白素道:“你一直在幫助他,但是,你們,也一直沒有成功!”
張老頭難過地搓着手:“是的,我們沒有成功,我們已經知道如何才可以回去,但是,有許多困難,我們無法克服。
”
我有點吃驚,因為根據張老頭的說法,他和那頭貓,一直在進行着一項工作,這項工作的目的,是要使那頭貓的“靈魂”和身體脫離,使那頭貓的“靈魂”能夠回到遠離地球、不知道多麼遠的地方去!
這種工作,是地球人任何科學家,想都未曾想到的事,而他們卻一直在做着。
而且,聽張老頭的口氣,他們在做的這項工作之所以尚未完全,并不是全然沒頭緒,而隻不過是遭遇到了若幹困難而已!
單就這一點而言,張老頭和老黑貓,在思想範疇上,在科學研究上,已經遠遠地将地球人的科學進展抛在後面了。
我覺得手心在冒汗,忍不住問道:“你們用什麼方法,在展開這種工作?”
張老頭有點不安,他好像在規避我這個問題,又像是在為他自己推卸責任,他道:“一切方法全是由他提供的,我隻不過動手做而已。
”
聽到了“動手做”,我心中又不禁陡地一動,立時問道:“張先生,你在你的住所之中,不斷敲打,就是在‘做”這項工作?”
張老頭顯得更不安,他不斷在椅子中扭着身子,然後才道:“是。
”
我立時又道:“有一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要請你原諒,有一次,我曾偷進你的住所,打開了一隻大箱子,看到那大箱子中,有一隻盤子,八角形,一半釘着許多小釘子,你在做的,就是這個東西?”
我一面說,一面用手比畫着我所看到過的那個八角形盤子的形狀和大小。
張老頭顯得更不安了,但是不多久,他像是下了最大的決心一樣,挺了挺身子,道:“是!”
我不禁笑了起來,張老頭剛才講了那麼多,他所說的話,雖然荒誕,但是我是一直相信宇宙間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發生的,所以也還可以接受,但是,他說那隻八角形的、有一半釘滿了小釘子的盤子,可以使那隻貓回到原來的地方去,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實在是太兒戲了,不可能的事!
我一面笑着,一面道:“張先生,那是一隻什麼魔術盤子?上面釘着一些釘子,有什麼用?它看是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怎可以完成你所說的,如此複雜得難以想象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