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才講了兩個字,鄭保雲已大聲叫道:“你私自登上了我的船,我完全有權将你趕下海去,我的水手絕不會對外人洩露!”
我冷冷地道:“你說得對,以你的财勢而論,的确可以胡作非為,謝謝你準許我的小艇,附在你的大船之旁,但是我可以知道你的船是向何處航行的麼?”
鄭保雲一定是一個極其敏感的人,要不然,就是有甚麼事在使得他特别敏感。
是以他一聽得我那樣問他,又跳了起來:“那不關你的事,風平浪靜之後,你立即離開我的船!”
我怒道:“如果那時候,船正在太平洋之中呢?”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
我忍住了一肚子氣,我已下定了決心要報複,是以我當時并不說甚麼,隻是道:“你說得是,我明白了,沒有你,我已經淹死了!”
他狠狠地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快下去!快下去!”他用雙手趕着我,我反正已打定了主意,是以并不反抗,跨出了船舷,順着繩子,又回到了我的小帆艇之上。
那時,風雨越來越大了,我一到了小艇上,聽不到他的聲音,但是卻還可以看到他在指手劃腳;他一定是在吩咐着水手監視着我,不許我爬上來。
然後,他在甲闆上消失了。
我在小帆艇上,浪頭一個接一個蓋上來,風雨又十分大,我一生之中,從來也沒有過那樣狼狽的處境。
但是總算好,我的小艇不緻于傾覆。
而風浪雖然大,鄭保雲的船,卻随着浪頭的起伏,在海中平穩地航行着。
他那艘船一定有着了不起的龍骨和超特的機器!
那船雖然不大,然而毫無疑問,它是适合在大海之中航行的。
我将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用帶子将自己固定在船桅上,我也已然決定,鄭保雲那樣對付我,我一定要将他那見不得人的秘密揭穿,作為報複。
當然,我要弄明白他那絕不想給人知的是甚麼秘密,就必須登上那艘船。
不錯,我正準備那樣做,但我還須忍耐些時候。
我相信現在,不但甲闆上的水手在監視看我,鄭保雲也一定在監視着我。
我要等到天色黑的時候再行動,在這樣的風雨之中,天色一黑,一定甚麼也看不到,我要爬上船上去,鄭保雲也難以對付我了。
我心中設想了很多可能,去想像鄭保雲船上不想被人知的是甚麼東西,但是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風雨之際,天色黑得特别快,很快地,我便看不見甲闆上的人了。
我看不到甲闆上的人,甲闆上的人自然也看不到我了!我趁着巨風稍弱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攀着繩子,向大船上攀去。
不消多久,我雙手已然抓住船舷了,我慢慢探出頭去,向甲闆上看。
隻見兩個水手,穿着黑色雨衣,在甲闆之上,縮成了一團,我正在考慮如何對付他們兩人之際,卻聽得他們講起話來。
左邊的那個歎着氣:“小艇上的那人,不知怎樣了?唉,算他不夠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