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停止了,可是我們的身子,卻還在左右搖擺着,等到我們相互之間,可以看得清對方的臉容之際,我們可以說從來也未曾看到過那麼難看的臉色。
熒光屏上,已經看不到有什麼光亮了。
法拉齊喘着氣叫:“怎麼一回事?怎麼一回事?”
革大鵬壓聲道:“閉上你的烏嘴!”
他一面說,一面按動了鈕掣,遮掩穹頂的鋼片,重又打了開來,老天,我們該怎樣表示我們的高興才好呢?
真的,我們每一個人,都不知該自怎樣表示高興才好!我們看到了星辰,看到了無數的星辰。
星辰在天際一閃一閃,有的大,有的小,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已來到了什麼地方?這一切,我們都不理會了,因為我們又看到了無數的星體!
我們是不是已回到了銀河系之中,我們是不是至少已脫離了外太空?革大鵬迅速着調節着遠程錄像儀,他陡地怪叫了起來:“看見沒有,那是什麼,看見沒有?”
他在這樣叫嚷的時候,臉上現出了極其甜蜜的笑容來,老天,笑容未曾在革大鵬的臉上出現,也不知道有多少時候了。
格勒向熒光屏看去,他也笑了起來:“這不是遊離星座麼?”
法拉齊雙手高舉:“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剛才那光帶将我們帶回來的。
”
白素問:“剛才那光帶是什麼東西?”
革大鵬的脾氣,好得出奇,他竟向白素鞠了一躬:“小姐,不知道,宇宙中的一切太不可思議,豈是我們這樣渺小的生物,所能了解的?我們已回到銀河系來,這已經夠了!”
從那時候開始,飛船在一個接着一個星球中穿行,有時,我們甚至在一些星球極近距離處掠過,可以清楚地看到星球表面的情形。
我們回到銀河系時的那種狂喜,一下子就完全過去了,誰都知道地球隻不過是銀河系中的一個微粒,我們雖然在銀河系中,但是離地球,可能有幾十萬光年,甚至幾百萬光年的距離。
這情形,使我想起一首古詩來:“江陵到揚州,三千三百三,已行三十裡,還有三千在。
”我們進了銀河系,等在我們面前的,絕不止三千裡,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
我想革大鵬他們,既然認識這些星座,當然應該知道這此星座離地球有多少遠的。
但是他們卻絕不出聲,這表示離地球極遠,遠到了他們覺得說出來也喪氣的地步,所以才沒有一個人講起這件事來。
星體的形狀、顔色,千奇百怪,在那一段時間中,我們比較不那麼單調,因為我們至少可以去數一數星的數目,和沉醉在星球奇幻的顔色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沮喪的情緒,又彌漫在飛船中的幾個人之際,我們所期待的震蕩,終于來了。
震蕩是突如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