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拉爾望着我,又望着奧幹古達,顯然他心中很矛盾,決不定該站在誰的一邊,我用力将奧幹古達推了開去,不等他再有向我出手的機會,就大聲道:“你在害怕甚麼?奧幹古達先生,你在害怕甚麼?”
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的态度改變,實在令人奇怪,他不應該這樣改變。
而且,他的神情恐懼,内心深處,一定有甚麼在困擾着他,是以才會突然之間改變了态度。
他給我推了開去之後,手扶着煤層。
本來他的膚色可以和煤層媲美,但這時看來,卻泛着一種異樣的灰色。
看他的神情,正像在竭力使他自己鎮定下來,可是效果卻并不見得怎樣。
他在喘了一會氣之後,才道:“中士的屍體呢?”
我聽得他這樣問,莫名其妙,比拉爾卻已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
他不等奧幹古達再開口,就對我道:“衛,他們這個民族,相信人死了之後,屍體如果消失了,就是最大的災害!”
我呆了一呆,心中倒是很同情奧幹古達。
他明明是一個接受過現代文明教育的人,可是在他的心中,仍然擺脫不了古老的、愚昧的傳說。
這種悲劇,也常發生在中國人的身上,我倒很可以理解。
我籲了一口氣:“何以肯定中士一定死了?”
比拉爾道:“如果中士不是遭了不幸,那麼,他絕不會放下他的武器!”
我皺着眉道:“你以為中士的屍體到哪裡去了?”
奧幹古達的口唇掀動了一下,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比拉爾道:“這就是問題的症結,有太多事是我們無法了解!”
比拉爾這樣說,顯然他也開始同意奧幹古達的意見。
我迅速地考慮着眼前的情形,感到目前,一個人和他們兩個人争,争不過他們,在刹那之間,我已另有打算:“那他好,反正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都有結論的,你們既然同意放棄,我隻好算了!”
我這句話一出口,他們兩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氣,我隻覺得心中暗笑。
因為我已有了決定。
為了不使他們起疑起見,我甚至先轉身向外走去。
比拉爾和奧幹古達兩人,搬動了許多煤塊,将那個洞完全堵了起來之後,才追上了我,和我一起離去。
我聽得奧幹古達在對警衛人員千叮萬囑,絕不能讓任何人進入這個礦坑。
回到奧幹古達的住所,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在思索着。
我在想:中士到哪裡去了?如果死了,他的屍體呢?在那通道之中,是甚麼妨礙了電視攝像管的工作而且将之破壞?
要解決這些疑問,思索其實是沒有用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進那個通道去看個究竟,而我也正準備那樣做。
這是我發覺他們決定放棄之後附和他們時決定的,我決定自己一個人去,看個究竟!
當然,這是極度的冒險,可是我天生喜歡冒險,明知有辦法解決疑難而不實行,那會寝食不安!
我知道行動要快,因為奧幹古達不但要封鎖這個礦坑,而且還準備毀滅這個礦坑。
二十磅烈性炸藥,就可以使這個礦坑永遠被埋在三百公尺的地下,沒有人再可以進得去。
我心中一直盤算着,表面上竭力裝出輕松和不在乎的神情來。
我道:“看來是除了等待蔡根富出現之外,沒有甚麼别的事可做了!”
比拉爾和奧幹古達有點歉意似地望着我。
我又道:“就這樣等着是很煩悶的,借一輛車子給我,我想到處去兜兜看看。
”
比拉爾盯着我:“你不是想獨自展開甚麼行動吧?”
我攤開雙手,裝出一副絕無其事的神情來:“當然不會,難道我喜歡去送死?”
他們兩人都有點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比拉爾道:“我要花一番功夫整理一下這裡,結束整件事,你可以用我的車子。
”
我索性再裝出從容的樣子:“不急,休息一會再說!”
我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一面洗着臉,一面計畫着行動的方針。
十五分鐘之後,我又下了樓,奧幹古達已經離開,比拉爾正在收拾淩亂的物件,我吹着口哨,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