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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和白素讨論着,何以林老太太反而會對那塊木炭有興趣,她究竟知道些什麼?但讨論也不得要領。

    同時,我找了一個原籍江蘇句容縣的朋友來,臨時向他學當地語言的那種特有的腔調。

     中國的語言,實在複雜,我對各地的方言可算有相當高的造詣,而江蘇省也不是語言特别複雜的省份。

    但是在南京以東的幾個縣份,還是有獨特的語言。

    同是江蘇省南部的縣份,丹陽和常州,相去不過百裡,可是互相之間就很難說得通。

    句容縣在丹陽以西,南京以東,江蘇省南部的語言,到南京,陡地一變,變成了屬于北方言語系統,句容縣夾在中間,語言尤其難學。

     我之所以要連夜學好句容話的原因,是我想到,林老太太離開了家鄉好幾十年,對于家鄉的一切,一定有一種出奇的懷念,如果我能夠以鄉談和她交談,自然可以在她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資料! 一夜未睡,第二天,趕着辦手續,上飛機,在機上,倒是狠狠地睡了一大覺,等到睡醒不久,已經到達汶萊的機場了。

     我并沒有攜帶太多的行李,步出機場的檢查口,在鬧哄哄的人叢中,我看到一個當地土人,高舉着一塊木闆,木闆上寫着老大的“衛斯理先生”五個字。

    我向他走過去,在土人旁邊,是一個樣子看來很文弱,不像是成功的商界人士的中國人。

     那中國人看到我迳直向他走過去,他也向着我迎了上來,伸出手來:“衛斯理先生?我是林伯駿!” 我上機之前,白素曾代我發電報通知過他,所以他會在機場等我。

    他一面說,一面向我手中的手提箱看了一眼。

    我倒可以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林先生,這塊木炭,在手提箱裡!” 林伯駿答應了一聲:“我的車子在外面,請!” 那土人過來,替我提了手提箱,我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林伯駿的商業活動,一定很成功,他的汽車也相當豪華,有穿着制服的司機。

     我們上了車,車子向前駛,我看出林伯駿好幾次想開口,但顯然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我向他笑了笑:“你想說什麼,隻管說!” 林伯駿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對不起,請原諒我直言,一塊木炭,要換同樣體積的黃金,那……實在十分荒謬!” 我“嗯”了一聲:“這就是為什麼你在多年之前見過那塊木炭一次之後,就再也未曾和他們聯絡的原因?” 林伯駿道:“可以說是!” 他在講了這一句話之後,頓了一頓:“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隻有四歲,汶萊就是我的家鄉,你一定也留意到,我說英語,事實上我中國話說得不好。

    這塊木炭和過去的一些事有關,而我,對于過去的事,并沒有什麼興趣!” 我點頭說道:“是的,我明白!” 林伯駿又直視着我:“可是我母親不同,她對過去的事,一直念念不忘。

    衛先生,謂恕我直言,如果你的目的,是利用我母親對她的家鄉和她對過去的懷念,由此而得到什麼利益的話,我想你不會成功!” 我要用極大的忍耐力,克制着自己的沖動,才能讓他将這些話講完,而不在他的鼻子上重重打上一拳。

     等他講完之後,他還自己以為十分精明地望着我,我才冷冷地道:“林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如果要想騙财的話,像你這種小商人,還輪不到做我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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