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會的場所去,不去,也就不會看到她自己。
雲子一聲都沒出,重重放下了電話,不由自主喘着氣,轉過臉來,身後就是鏡子。
雲子連忙偏過頭去,她沒有勇氣向鏡子望,生怕鏡子中的她自己,又是這樣絕望無依。
她不知道該怎樣才好,她隻想到要離開,離開這裡,離開東京,她拉出了一隻皮箱,匆匆收拾着衣服,合上箱蓋,就離開了住所。
這時候,闆垣已經回到了家裡,趁他妻子不注意時,打電話給雲子,但雲子已經離開了她的住所。
雲子搭上了一班夜車,她使自己的身子盡量蜷縮,戴着黑眼鏡,沒有勇氣看同車的任何搭客,唯恐又看到她自己。
列車到了靜岡,她沒有離開車站,又買了車票,毫無目的地向前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住進了一家小旅店,這家小旅店,在她從來也沒有到過的一個小地方。
在這家小旅店的房間中,雲子才松了一口氣。
過去的十多小時,她簡直就是在逃亡,究竟在逃避什麼,雲子自己也說不上來,她是在逃避自己?自從看到了她自己之後,她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恐懼,不進行這樣的逃避,她的精神非崩潰不可。
她靜了下來,喝了一杯熱茶之後,順手打開了房間中的電視機。
在打開電視機半小時之後,她在新聞報告中,聽到了“東京一個成功商人闆垣被神秘槍殺”的新聞。
雲子呆在電視機之前,身子不住發抖。
闆垣死了!被人槍殺,中午發生的事,這是怎麼一回事?是闆垣的妻子發現了闆垣有外遇,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闆垣死了,自己以後應該怎麼辦?
雲子沒有法子想下去,她隻是呆呆地站着,直到電視機的畫面變成了一片空白。
雲子慢慢轉過身來。
“我應該回東京去!”雲子想,“闆垣死了,警方一定會展開調查,一定在找我?我和闆垣的事,是不是另外有人知道?”
雲子想了很久,仍然未作出決定,而天已經亮了。
雲子又匆匆離開了這個小地方,繼續她的“逃亡”。
她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一直到警方将她的第一次繪圖,在所有電視上播出來。
她立刻換了打扮,但是她的身份終于被揭露,當她的真實照片在電視上播出來之後,她下了決心,回東京去。
雲子提着衣箱,神情疲憊不堪地在東京車站下車,準備走出車站之際,忽然感到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來到了她的身邊。
雲子本能地站定身子,向來到了她身邊的男人看去。
那是一個高大、英俊、黝黑的年輕男人,大約三十出頭,衣着得體、高貴,有着一股說不出來的男性魅力。
而這個陌生男人,正在凝視着她。
雲子心想,這是警方人員?倒比電視片集中的“神探”還要好看,她苦笑了一下:“我回來了,我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
那男人揚了揚眉:“雲子小姐,我本來不應該再多事!”
那男人才講了一半話,雲子陡地一震,手一松,手中的衣箱,落到了地上。
她心中真的吃驚。
那聲音,就是兩次電話中的那個陌生人的聲音!
雲子張大了口,那男人已經有禮貌地彎身,提起了衣箱:“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全東京的警員都在找你!”
雲子問道:“你不是警員?”
那男人笑了起來:“真想不到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為了你,為了我,我們都應該好好談一談!”
雲子心中疑惑之極,有點不知所措:“你……先生,你和我之間,有什麼聯系?”
那男人皺了皺眉,像是聽到了一個他絕不欣賞的笑話。
接着便一伸手,不由分說,抓住了雲子的手臂,帶着雲子向前走去,出了車站,上了出租車,在車中,雲子幾次想說話,但都被那男人示意制止。
由于那男人的外型讨人喜歡,雖然他的行動不合情理,雲子心中倒也沒有什麼害怕,她隻是極度的疑惑。
出租車停下,那男人又拉着雲子進入了一條小巷,在那條小巷中,那男人将雲子的衣箱,用力拋了開去。
雲子吃驚道:“我的衣服!”
那男人不理會,拉着雲子,穿過小巷,又上了另一輛出租車,同樣不讓雲子有講話的機會。
雲子隻好暗自思量:他是什麼人?他要将我帶到什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