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發怒:“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事!”
盧克神情洋洋自得:“所以,我說是他們弄錯了屍體。
”
我指着那兩張X光片:“為什麼不能是你弄錯了照片?”
盧克道:“決不會!”
我道:“何以這樣肯定?”
盧克道:“每一個人的内髒,形狀都有極小的差異,這是心髒圖,但還是可以看到其他的内髒,和别的照片吻合。
”
我想了一會:“或許,所有的照片全弄錯了?”
這位世界聞名的内科醫生,一聽得我這樣說,神情像是酒吧中喝醉了酒的無賴漢,揚起了拳,想要打我。
我忙後退了一步,他望了望自己的拳頭,終于放了下來,恨恨地道:“這小子,連他父母是怎樣死的都沒有弄清楚,就将屍體焚化了!”
我沒有說什麼,這其實不能怪小浦安,法醫已經剖驗了屍體,他沒有理由不相信。
我把這個意思說了出來,盧克立時吼叫道:“他應該相信我!一個月前,我曾替他父母作檢查,有過肯定的結論!他不等我去複驗,就焚化了屍體,會嚴重影響我名譽!”
我立時想起那法醫曾說及“檢查的那個醫生應該提早退休”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盧克盯着我,我忙道:“如果一個正常人,受了極嚴重的驚吓,會不會這樣?”
盧克道:“當然不會,正常人最多吓昏過去,真被吓死的人,一定早有毛病。
而早有毛病,我一定查得出來,不會不知道!”
盧克在這樣說之後,直視着我,等着我再發表意見。
我思緒紊亂之極,什麼也說不上來。
盧克既然說浦安夫婦沒有理由死于心髒病,我當然不會懷疑。
可是同樣我也不能懷疑驗屍的結果,呆了半晌之後,我隻有苦笑了一下。
在這次見面之後,在我逗留在巴黎期間,我又曾和盧克見了幾次面,也每次都激烈地讨論這個問題,可是每一次都是同樣地沒有結果。
在一開始叙述之際,我曾說過,有兩樁奇怪的事,使我對陶格的一家發生興趣,浦安夫婦的死亡,是兩件事中的第一件。
第二件,和浦安夫婦的死,相隔大約一年光景。
一個朋友,是心理學教授,名字叫周嘉平。
有一次,他演講,硬要拉我去聽。
我對于心理學家最不惑興趣。
所有心理學家。
都自以為可以認識人的心理、情緒的變化,找出許多似是而非的“理論根據”來自圓其說。
反正世界上根本沒有人可以了解他人的心理,心理學家的理論,倒也不易反駁,大家都不懂的事,他大着膽子提出來了,你怎麼駁他?
可是周嘉平是我一位父執的兒子,自小相識,他一連要求了很多次,我也隻好勉為其難地去作一次座上客。
事實上,我先睡了一個午覺,以免到時打瞌睡,不好意思。
周嘉平演講的題目是:“玩具”。
我早就有了打算,他管他講,我則利用這段時間,來想一點别的事,周嘉平在台上,不會知道。
我打定了主意,根本沒有留意周嘉平在講些什麼。
隻不過他的聲音十分響亮,有一些話,還是斷斷續續,傳進了我的耳中。
他的演講,大意是說,玩具和人,有着極其密切的關系,任何人,從八十老翁到滿月小孩,都離不開玩具。
小孩有小孩的玩具,青年有青年的玩具,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玩具。
人需要玩具,是為了滿足人類心理上一種特殊的需要。
從幾歲小孩子搓泥人,到一群成年人制造登月火箭,心理上的需求一樣。
玩具可以以各種形式出現,甚至于人也可以作為玩具。
不少美麗的女人,在有錢人的心目中,她們就是玩具,雲雲。
等到周嘉平講到這裡之際,傳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我知道他的演講